儿,记下了。”晋鞅郑重的看着周太后,“定不会让母后失望。”
等晋鞅离开后,周太后拿起桌上的信,嘲讽一笑,一个几十年不曾回过京的隔辈公主也妄图插手皇帝的婚事,真当她跟小皇帝好欺负?
“嗤,真当还是先帝在的时候么?”白皙的手掌把信捏作一团,随意丢弃在一边。
夜里,正是美梦时分,躺在龙床上的晋鞅却睡得有些不安稳。
他觉得自己好像站在一个拥挤的街道上,四周白茫茫一片,只有路边灰色的行人把他挤来挤去,他不知道往哪儿走,只好茫然的随着人流往前走。
耳边似乎有很多人在说话,可是他却听不清这些人在说什么,他只看到这一张张仿佛蒙着白雾的脸上,嘴唇动来动去。
这是哪儿,他为什么在这?他茫然四顾,没有觉得惊惶,只是感到有些奇怪。
“陛下,你怎么在这?”就在这时,一个穿着嫩黄裙衫的姑娘从旁边跑了过来,猛的抓住他的袖子,“快跟我走。”
他猛的低头,看到一个梳着双髻的小姑娘,挂在她发髻上的金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小姑娘脸上的白雾散开,他看到了一双大大的眼睛,以及白嫩柔软的皮肤,以及眼睛上方那对弯弯的柳叶眉。
他张了张嘴,想叫出对方的名字,可怎么也喊不出来。
“给你!”小姑娘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糖人,糖人穿着艳丽的红色宫装,脸蛋像极了小姑娘长大后的模样。
他怔怔的接过这个糖人,突然听到天空传来一声惊雷,他猛的抬头,看到的却是满目黑暗。
“陛下,是春雷响了。”守夜的太监察觉到龙帐后有动静,忙上前小声汇报,“您可受惊了?”
晋鞅握了握右手,察觉那里空荡荡的。
“朕无碍。”睁大眼看着龙帐上方,他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什么时辰了?”
“回陛下,现在是丑时下刻,您可要起夜?”
“不用,退下吧。”他把温热的手掌放在自己脸上,轻轻呼呼了一口气,再度闭上眼。
春雨贵如油,顾如玖趴在窗棂上,看着外面湿乎乎的院子,转头对丫鬟木香道,“木香,把我的荷包拿来。”
落花临窗绣荷包,也是一件很有意境的事。虽然绣工不怎么好,但架势还是要摆足的。
好在世家对女儿的绣工要求并不高,不然像顾如玖这样,不知道还要做多少关于刺绣的功课。
自从她满七岁后,家里就为她请了几位女先生,不过都是琴棋书画经济管理之类,绣工方面倒没有特意请先生,只是跟着母亲简单学了些。
按照杨氏说的话就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儿,谁会整日捻针拿线,绣个荷包做个贴身衣物那叫闲趣,以绣工而自傲的那是绣娘,不是世家贵女。
可惜顾如玖的这份闲趣还没坚持多久,就有主院的人来请她过去。
她整一整衣衫后,就带着丫鬟们去了父母院子里,刚进门就听到老爹说到小皇帝要提前举办冠礼的事情。
见到女儿进来,顾长龄也没有避讳,招手让她坐下:“皇上提前加冠的事情势在必行,如今朝中不少人都看好皇上亲政之事,几乎没有人明着反对,司马家跟李家的人,也对此事颇为推崇。”
“可定了日子?”顾之瑀略一想,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太后想让陛下提前亲政?”
顾长龄含笑点头:“太后确有此意。”
“太后真是个果决聪慧的女人,”杨氏感慨道,“能遇到她,也是陛下之幸。”
顾长龄笑眯眯道:“夫人言之有理,不过太后能选中陛下,也是她之幸。”如果过继来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太后可有得头疼。
“皇上提前亲政,也就代表着他的婚事也要提前开始准备了,”杨氏叹口气,“这下京城可真要热闹起来。”说到这,她忍不住看向女儿,“久久,近来你进宫可遇到过陛下?”
“我平日进宫也只是去太后那里坐坐,并不常遇到圣人,”顾如玖摇头,“距离上次见到圣人,应该有四五个月了。”
杨氏闻言点头,沉思半晌后道:“前几日定国公夫人邀请我明日去她家吃茶,你也随我一道去吧。”
顾如玖愣了愣,不就是诗书世家杨家吗?
看不出母亲是什么意思,她只好乖乖点头。
顾长龄看了看发妻与女儿,笑呵呵的没有说话。
康泉宫中,周太后看着晋鞅第三次扭头看门口,不动声色的喝了一口茶。
“母后,听说顾师妹今日要进宫来给你问安,怎么都快午时了,也不见她过来?”晋鞅捻起一块桃蕊糕,“她素来喜欢这类的糕点,不来吃真是可惜了。”
“昨夜下了一宿的雨,我担心湿气太重,对她身子不好,就让她在家里歇着了,”周太后目光扫过那盘几乎没有动过的桃蕊糕,“皇上平日不是也喜欢这个,怎么今日动也未动?”
晋鞅笑着答道:“方才过来时,用了半碟绿豆糕,所以这会儿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