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忙,没顾上,药田的事太多了。”楚在霜摆手,她为表真挚,还捧起千纸鹤,“你看看,我连我哥的信也没回,都还没来得及,你们就回来了。”
毕竟兄长对凡事都“无妨”,他也经常慢半拍回信,知道千纸鹤并非急事。
斐望淮将信将疑,总算不再追究此事,但显然还有点不悦。他瞧她起身时腰绳散开,随手扯过那根耷拉的红绳,正要将其拉紧编好,却见红绳被猛然一扯,硬生生从手中溜走。
他面色一怔,诧异地抬眼,不懂她何意。
楚在霜一把扯回腰绳,麻利地打出红花,洋洋自得道:“我现在会编了,编的比你要好,你编的不行了!”
他听对方自吹自擂,望向那朵红花绳结:“……没看出有什么差别。”
她伸出手来,佯装要碰他:“那我给你编一个。”
他果然避开:“不要,幼稚。”
楚在霜见他侧身,总算远离自己,微微松一口气。她如今心结未开,往常亲昵的动作,仔细揣摩都透露暧昧,再没法像少年时浑然天成、无拘无束,不可能肆无忌惮地等他近身,做出些系腰带或擦脸之事。
现在想来,她过去兴奋时还曾拉扯他,只是他身姿敏捷,总能迅速地躲开,显然比她更懂男女之防。
越回忆往事,越感到愧疚,为什么她有点流氓?
嘴上说他是好姐妹就算了,总不能真不把他视为男修。
究竟哪里出差错,难道是他们总弈棋闲谈,进行心识方面的交流,便忽略外在身体上差异。
不得不说,月圆夜的水潭彻底戳破一切,连带过去影影绰绰的东西,都在那晚显露无疑。
正是反思之时,她突感发髻微动,被惊得瞬间回神,猛地转过头来。
斐望淮不料她那么大反应,拈去垂云髻上的草叶,淡声道:“有杂草。”
“……谢谢。”
“你今天是哪里不舒服么?”他疑道,“看起来一惊一乍的。”
“只是在想门派大比的事,据说岛内会进来很多人。”楚在霜忙道,“你回来时有没有看到岛内修士?山下热闹么?”
“没有,据说过两日才正式开岛,但红尘泽有些变化,店面都布置起来了。”
“那是不是该回烤鸭店看看,店里估计也会特别忙,不知道孙大娘怎么样。”
“可以去看看。”
斐望淮任她插科打诨,又见她一溜烟往前蹿,不动声色拉开跟自己距离。他眼神晦暗下来,用指腹揉蹭草叶,感受杂草边缘的锋利感,没有出言点破她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