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管事就过来了。
谢彦逍停下脚步,沉声问:“夫人那边出事了?”
孙管事低声道:“那倒没有。夫人刚刚让我给您传话,说她以后不在大厨房用饭了,侯爷和侯夫人可能会找您问话,让您心里有个准备。”
谢彦逍略一思索便明白了苏云遥的意思。
她到是把他昨日的话听到了心里去,今日就活学活用,把事情推到了他的身上。
谢彦逍看着朝他走过来的朱大管事,对孙管事点点头:“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世子,侯爷让您过去一趟。”
“嗯。”
片刻后,谢彦逍来到了外院的大书房中。
“见过父亲。”
“嗯,逍哥儿来了。”
武安侯对自己这个儿子非常满意,书读得好,武艺高强,差事也办得极好。
父子二人寒暄了几句,说了说最近的差事后,武安侯说起来昨日内宅发生的事情。
“……这件事情确实是你母亲疏于管理,大厨房的管事全都换掉了……不过,我听说以后你们瑶华院不从大厨房用饭了?”
谢彦逍对着武安侯拱了拱手,道:“此事的确是儿子的决定。”
其实刚刚武安侯还有些怀疑,毕竟这不像是二儿子的处事风格。这些年他知道妻子为了让幼子成为世子私下做了不少事,但那些事并未太过分,二儿子一直表现得大度也从未计较过什么,他便没插手。
没想到儿子竟会为了一些小事计较。
“为何?”
“父亲可还记得云遥把院子里的花全都卖了?”
“嗯,记得。”
这事儿外面没少嘲笑他们武安侯府。
武安侯怔了怔,看向了儿子:“难道那些花有问题?”
谢彦逍道:“花里面有一种毒,名为食人散,若是妇人闻多了难以怀孕,即便是怀了也会小产。”
武安侯的眼里充满了惊骇之色。
“父亲,这些年母亲对儿子做的事情我可以不追究,只是云遥毕竟是我的妻子,此事儿子无法漠视。”
儿子是什么品性,武安侯最清楚不过。他绝不会诬陷任何人。他既然说了花盆里藏了毒,那便是真的藏了毒。
“这件事我一定——”
“父亲,这是最后一次,若往后母亲再做这样的事情,儿子定不会原谅。”
谢彦逍离开后,武安侯靠在了椅背上,闭着眼睛久久没有说话。
骤然发现枕边人藏着这般坏的心思,他一时难以接受。
在书房做了半个时辰,武安侯起身前往内宅中。
见武安侯去而复返,端其神色,曹氏心下暂定,摆出来一副慈母的姿态,压制住内心的欢喜,缓缓说道:“侯爷,想必逍哥儿和云遥也不是故意为之,您千万不要生气,若是气坏了身子就不好了。”
武安侯忽然发现他不认识自己的枕边人了,对她了解太少。
“侯爷?”看着武安侯的神色,曹氏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夫人,找寻食人散这种禁药想必花费了不少功夫吧?”
曹氏心里咯噔一下,脸上的血色瞬间没了。
“逍哥儿是侯府的世子,永远都是,这一点绝不会改变。我最重子嗣,若有人想要谋害侯府子嗣,我定不轻饶。我希望夫人牢牢记住我的话,好好反省反省。”
曹氏动了动嘴唇,一个字没说出来。
“谢家在西北族中有个家庙,专门关押犯了错的妇人。若夫人再做此事,莫要怪我不讲夫妻情面!”说完,武安侯一甩袖子离开了。
走到门口,看着形容鬼祟偷听他们说话的月嬷嬷,一脚把她踢倒了。
“夫人若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你们这些下人也该多劝着些,莫要从旁拱火!”
说完,看向朱大管事,道:“夫人身体抱恙,需静养一月,这一个月不许任何人探视。”
“是,侯爷。”
曹氏听到此话,瘫坐在地上。
她不过是给苏云遥下了药,也没造成什么影响,没想到侯爷竟这般待她。丝毫不顾及她在侯府这么多年的辛劳,不顾及夫妻情面!
果然,那死人才是侯爷的心头好,她这活着的人永远都比不过。
煮面
谢彦逍进入瑶华院时, 看到了站在院中等着他的苏云遥。
成亲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她特意等他。
“夜晚寒凉,我不一定何时回来, 夫人不必等。”
苏云遥怔了怔。这话太过熟悉了,前世她总是等他, 他也是这般对她说的, 后来她便不再等他了。
不过,今日她可不是特意等在院中, 而是因为——
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