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去吗?”
牛婆子连连摆手:“不想去不想去。”
去庄子上哪有在府里舒服,吃得好睡得香,夫人高贵又和善,给的月例还多,总之还是在侯府好。
苏云遥道:“不想去就不去。以后院子里种地的活儿还是交给你。你一个人也干不完这么多活,一会儿我给你安排几个人。这院子里的人都是我信任的人,若是不听实话,你跟桂嬷嬷说,让桂嬷嬷罚她们。”
牛婆子如同吃了一颗定心丸,顿时就放心了。
“不用不用,这么点儿地方我一个人就能干,夫人给我长了月例,我不多干些活儿心里不安生。”
苏云遥笑着说:“你好好干,我不会亏待你的。”
以后她都在自己小院里用饭了,院子里种的菜也该用起来了。
若说昨日的事情谁最难受,非三少夫人周氏莫属。
明明是婆母指使她削减瑶华院的用度,可在公爹发火时,婆母却把这一切的事情都推给了她,最后让她承担了这一切。不仅让她在公爹那里留了个不好的印象,还不让她管家了。
昨晚丈夫回来还把她骂了一顿。
这事儿明明是苏云遥得罪了婆母,凭什么让她承担这一切的后果!
说来说去,公爹还是看中二房,不重视他们这些庶出的。
偏偏今日白日里院子里的姨娘竟还敢嘲讽她了,她把姨娘狠狠训斥了一顿,心烦意乱,去了姜氏的院子里。
“父亲喜欢二哥,母亲喜欢四弟,他们都是嫡出的。大嫂,这个府里也就只有你懂我的难处了。”周氏道。
姜氏把儿子赶去书房读书,拿出来绣活低头绣花。
周氏也不在意姜氏听不听,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从嫡出说到了庶出,从外院说到内宅。全都是抱怨的话。
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说的,把这一切都推到了苏云遥的头上。
“……这事儿就是苏云遥的错,是她粗鄙不堪得罪了母亲,最后竟也能怪在我的头上。我都是因为她才受了这个罪。那苏云遥明明就是个乡下长大的粗野丫头,斗大的字不识一个,如今竟也爬在了咱们头上,真是老天不长眼。”
姜氏忍不住抬头看向了周氏。
“老天确实不长眼,不然二弟妹生下来就会在长公主府,锦衣玉食长大,自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受旁人的冷眼和嘲笑。”
周氏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姜氏说完又低头继续绣花了。
屋内沉默了片刻,周氏道:“大嫂,你如今是站在苏云遥那边了?是不是准备跟她一起与母亲为敌?”
姜氏皱了皱眉,停下了手中的绣活,看向周氏。
“三弟妹这是何意?我不过是随口说了一句话罢了,何时站在二弟妹那边了。况且二弟妹昨日在父亲面前可是一句都没说你的不是。”
周氏张了张嘴,沉默了。
现下回想起昨日的事情,苏云遥的确一句没提她。苏云遥显然已经知晓了宋婆子的身份,也知晓她往她院中安插了人,但她全程都在对付婆母,并未对付她。
说起来,这个府中矛盾最深的应该是正院和瑶华院,他们三房和大房跟他们可没那么深的矛盾。如果婆母昨晚不提她,如果大厨房不点出来她的名字,父亲根本就不会撤了她管家的权利。她这是又被婆母当枪使了!
周氏心头那个气啊!
只是她也有不能说出口的苦衷。账面上少了几百两银子,全都被花了,她补不齐,只能听婆母的。
一时之间她也不知该说什么了,没了说话的欲望。
略坐了片刻,周氏离开了。
中午,看着厨房里的肉和菜蔬,苏云遥心情有些激动。
她已经很多年没做过饭了。
其实她很会做饭。
即便是顾家爹娘再疼她,她也是在乡下长大的,顾家的条件并不好。爹娘天不亮就去地里干活,兄长在外读书,家中只有她一个人。
从五六岁起,她就开始在家洗衣做饭,那时她还没有灶台高。
吃到她做的饭,爹娘和兄长都特别开心。
家人开心,她也开心,时常变着法子研究菜色。
后来她被接回了京城中。她不爱读书,识不得几个字,更不会弹琴作诗,无法成为母亲的骄傲让母亲开心。她便做自己拿手的事情,给母亲做了一桌子好菜。
可那一日母亲并没有她想象中那般开心,不仅狠狠训斥了她,还打了她身边的人,罚了厨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