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苏云遥开口,不少人默默看向她,一副看戏的神情。
这一年来她们总结出来一个经验,只要有苏云遥在的地方就有好戏看。
苏云遥仿若未觉,端起来茶盏放在唇边小抿一口,缓缓说道:“文姑娘还未成亲吧?养在深闺中的姑娘不好好读书绣花,净打听旁人房中之事。我从前听说文昌侯府是百年世家,书香门第,府中的少爷姑娘各个通晓古今,知书达理,没想到竟也会做这等事情,当真是好教养。”
说到最后,茶盏放在了桌上。
殿内顿时一静。
挑刺
文昌侯府百年世家,历经两朝五帝,文化底蕴深厚,府中男丁多半在朝为官。文玉琰身为文昌侯府的小姐,何时被人这般当众说过。顿时脸涨得通红,气得快要哭出来了。
她看着苏云遥,愤怒地说道:“我何时去打听了,我是听府中下人说的。”
苏云遥冷哼一声,道:“府中下人?那你们府中的人可真够没规矩的,随便议论别人府中的事情。”
文玉琰代表的是文昌侯的颜面,文昌侯夫人又是最重规矩的人,又岂会任由苏云遥这般诋毁自己未出阁的女儿和府中之事。当下便冷了脸,拍了拍女儿,示意她别说话。随后转头看向苏云遥,那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世子夫人难道没做过此事?你既做了此事还怕被人说不成?”
看着开口的文昌侯夫人,苏云遥笑了。
刚来京城时,母亲带她出来参加宴席,她因为不懂什么规矩,被文昌侯夫人当众训斥。母亲很是生气,回府后就狠狠责罚了她,让宫里的教习嬷嬷教她规矩。学不会就不给她吃饭,还要打她。
文昌侯夫人若是不开口,她也不会故意去找茬,可惜她今日开口了,还被她抓住了话柄。
“侯夫人,我是否做了此事与你们府中的姑娘四处打听我与夫君房中之事并不冲突,我此事对错与否是我自己的事情,而你们府姑娘四处打听是你们的教养问题。”苏云遥道,“所以,侯夫人是心虚所以想要转移话题吗?”
文昌侯夫人没料到苏云遥竟跟之前见时不太一样了,上次她训斥了她几句,那时苏云遥羞愧得抬不起头来,如今竟敢还嘴了?当真是乡下长大的,粗俗没教养。
“世子夫人如今嘴巴倒是伶俐多了。”
苏云遥笑了,其实说起来她在乡下的时候一向口齿伶俐。那时爹娘宠着她,兄长也护着她,十里八村没人敢欺负她。只是后来到了京城,处处被打压,渐渐没了自信。因为说着一口乡下方言,被人嘲笑,不敢在人前开口,而且自卑于自己的身世,抬不起头。
现如今想通了,看开了,好像一切就变得简单了。大不了就是丢脸呗,面子值几个钱。谁欺负她她定要还回去,她不舒服了,别人也别想舒服。
这般一想,苏云遥又添了几句:“多谢侯夫人夸奖。不过,侯夫人刚刚是何意?我何曾怕被人说了?我一直在府中待着,从未与任何人提及此事,我这不是好奇么,我与夫君房中之事竟连文昌侯府都知道此事了。贵府还真是……嗯,没规矩。”
后面几个字苏云遥说的格外清晰。
看着伶牙俐齿的苏云遥,众人心中很是惊诧。这姑娘怎么跟之前见时完全不同了,口齿伶俐不说,也不见胆怯畏缩之气。
文昌侯夫人已经很少被人当众这般羞辱了,尤其是对方还是个小辈,当下被气得不轻,说话就很不客气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世子夫人做下这等让人鄙夷之事,也无需特意打听就能知晓一二。”
苏云遥立马回怼:“这等事是哪种事?我头一次知晓卖自家府中的花在侯夫人眼中也是让人鄙夷之事了。贵府有一个花房,里面种了上百种花,全都是侯爷从四处得来的。原来在侯夫人眼中侯爷买花卖花的行为就是这般啊……”
最后一句话说的意味深长。
文昌侯夫人倍苏云遥气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指着她的说不出来话。
苏云遥笑了笑,端起来茶杯喝了起来,很是自在。
湘王妃连忙从中间帮衬。
“好了,这本是两个小姑娘拌嘴,咱们做长辈的就别跟他们计较了。”
一句话就把快要吵破天的事定了性。
明明两个小姑娘拌嘴,文昌侯夫人这个长辈却跟苏云遥计较,很明显湘王妃偏向了苏云遥。文昌侯夫人很是憋屈,但湘王妃已经开口了,她也不好再说什么。
本来这事就这般过去了,结果曹氏忽然开口了。
“侯夫人莫要生气,是我们府中的人不懂规矩了。”
虽然曹氏说的是府中人,没指名道姓,但刚刚苏云遥跟文昌侯夫人吵过,这话里的指代之意不言而喻。
文昌侯夫人脸色终于好看了些,看向苏云遥的眼神带着轻蔑。口齿再伶俐又如何,还不是得在自家婆母手下讨生活。
没想到她竟然看到苏云遥笑了。
苏云遥可不得笑么,真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