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一辈子在麦田里听麦子迎风摇摆的沙沙声,想一辈子在林间听蝉鸣,过着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殿内顿时静了下来,众人看向了苏云遥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来京城一年多的时间,苏云遥是个什么性子的人众人都已知晓。她性子怯懦,努力讨好着所有人,有些时候就连管事都敢训斥她两句。
可站在殿中的苏云遥却跟出嫁前的她完全不一样了。
“你这是怪本宫把你接回来了?”琳琅公主怒极,脸色阴沉得很。
苏云遥浅笑了一下,并未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既然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她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母亲,我并非您满意的女儿,也不可能令您满意。你最好做好准备,若这点小事您就开始羞愧了,那往后您怕是府门都不好意思出去了。”
从殿中出来时,外面不知何时飘起了丝丝细雨。走在回廊中,雨丝时不时打在了身上,凉凉的。想到刚刚殿中母亲气急败坏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苏云遥觉得可笑又可悲。
看着不远处等着她的人,苏云遥想,幸而她这丈夫多少还是有些用处的。武安侯统管皇城卫,掌握京畿的治安,手中握有兵权。若有人想反,那得问问武安侯的意思。四皇子想登上皇位,还得拉拢武安侯。
苏云婉嫁给四皇子后,母亲就没少让她在谢彦逍耳边吹枕头风,让他帮着四皇子上位。
若非如此,母亲怕是今日要气得打她一顿。
回府
听到动静,谢彦逍看了过来,二人一前一后朝着放置马车处走去。待走到回廊的尽头,一旁的侍婢为二人撑起来伞。
谢彦逍先上了马车。
地上有水渍,苏云遥的衣摆和绣鞋都湿了,她皱眉看了看身上的水渍,提起裙摆准备上马车。就在这时,眼前出现了一只宽厚的手掌。
苏云遥看了看面前的手掌,又看了看手掌的主人,顿了顿,把手放入其中,上了马车。一经站稳,立马把手抽了回来,坐在一侧,一言不发。
谢彦逍瞥了她一眼。
前世苏云遥在马车上叽叽喳喳跟谢彦逍说了许久的话,谢彦逍只简单应了几声。
许多时候都是如此。
时间长了,苏云遥渐渐也没了说话的欲望。
马车朝着府外驶去,苏云遥缓缓叹了一口气。有些话说出来了,倒也就畅快了。
殿内,琳琅公主着实被女儿气着了,抬手揉了揉额头。
苏云婉在一旁宽抚她:“母亲莫要气了,妹妹心思纯善,想法简单,她定不是故意的,许是听信了旁人的谗言才这般对母亲说话。”
听到这话琳琅公主心情稍微好了些。养女说的的确有理,几日前女儿还一副单纯的模样,怎的今日突然变了,像是换了个人似的。
“你让人去查一查,是谁在遥儿面前嚼舌根。”琳琅公主对身侧的玉嬷嬷道。那件事情她做得很隐秘,而且女儿也向来蠢笨听话,怎会突然知晓了,而且还敢反抗她了。
“是,公主。”
“本宫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整个公主府的人都听琳琅公主的话,没人敢违逆她。她说乏了,便没人敢再多言。不仅是受宠的苏云婉,就连驸马也不敢多言。
像苏云遥那般大胆的还是第一人。
玉嬷嬷吩咐完差事便回到了内室中,瞧着浓眉紧蹙躺在榻上的琳琅公主,她步履轻轻地走了过去。抬了抬手,让原本给琳琅公主按摩的婢女站在了一旁,自己代替她为琳琅公主揉额头。
玉嬷嬷一上手,琳琅公主便闭着眼睛道:“还是你按的最舒服。”
玉嬷嬷笑着说:“这是老奴的福气。”
琳琅公主先是笑了笑,复又叹了叹气,显然是又想到了刚刚的事情。
“本宫怎么就生了这么个孽障!”
玉嬷嬷道:“刚刚婉姑娘不是说了么,应是旁人在姑娘耳边说了什么,姑娘才会说那样的话。”
琳琅公主冷哼一声,道了二字:“蠢货!”
玉嬷嬷顿了顿,却道:“老奴倒是觉得今日姑娘与前些时候不同了,有那么一瞬间竟与您年轻时有些像。”
琳琅公主嘲讽:“就那她上不得台面的样子哪有本宫本分神韵。”
玉嬷嬷道:“您没觉得姑娘礼仪比从前周到了许多,谈吐也与几日前不同了吗?”
这般一说,琳琅公主倒是怔了怔。她今日光顾着生气了,倒没发现这一点,仔细一想,的确与从前大不相同。
“你说她从前不会是装的吧?”
不然一个人怎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玉嬷嬷琢磨了一下,提出来自己的疑惑:“可姑娘装作这样与她又有什么好处?”
琳琅公主道:“说得也是。真不知那孽障到底随了谁,生来就是讨债的!本宫的脸这两年都被她丢尽了。”
玉嬷嬷没搭话,继续给琳琅公主按摩。
琳琅公主仍旧觉得生气,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