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关系也开始纷纷断裂,只保留下极少数的人脉。
底层的每一个人,都做过凭借天选之试改变命运的梦。
但无论他们怎么努力,到最后,即便脱离了底层,也依旧改变不了被奴役的命运。
只不过是换个地方而已。
我曾经也想过的。
如果没有黎家这层关系,我大概也只是三四层的某个普通职员。
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或许也还是很多人羡慕的样子。
上司却只能是某个天赋更高的人,他用饱含优越感的目光审视着我。
似乎我们这样的人生来就是要被他们鄙夷的。
您知道为什么那些原本兴盛的家族生意衰败了吗?又是为什么被我盘活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有许多真正能做事的人,因为没有天赋,始终得不到重用。
一些有天赋的人,只会抢占他们的功劳,除此之外一无是处。
我只不过是把那些天赋者给驱逐了,给了真正能做事的人的机会,他们感激我,于是那些家族生意就慢慢的活了过来,甚至兴旺起来。
但我也只能为他们做到这些。
想来在我嫁去其他堡垒后,大概他们很快便会被取代吧。
因为这个世界对我们所有的评判标准,加在一起,也比不过天赋上的细微差距。”
黎小虞轻声的笑了笑,才十八岁的她,却笑出了一些沧桑的意味:
“真的很好笑。
人类就跟斗兽场的牲畜一样,大家关心的只是它能否有撕裂对面的能力,谁会在意这只牲畜能否做好多少生意,有多美好的品德?
我们明明是人类,衡量我们在这个世界的价值的,却是另一个世界里的能力。”
黎小虞的声音渐渐有了气势。
在安安静静的街道里,显得掷地有声。
这些话语,也传到了很多底层人的耳中。
被拘住的柳浪听到这话的时候,说不出的感同身受,一时间这位铁匠铺子老板竟然感到鼻酸。
“所以我错了,母亲也错了。根本没有什么努力,我根本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
讲到这里的时候,黎小虞竭力在维持着镇静,却还是泪眼模糊:
“大哥注定会成为矿区的英雄,人类的英雄。而我啊,无论怎么努力,无论做的多好,都只是一个两天赋的普通人罢了。
在您的心里,我永远只是一件等待嫁出去换取家族利益的商品。”
黎小虞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不甘的心绪就像海潮一样爆发出来:
“就像这些的底层的人一般。他们努力的挥着矿锄,想要一点一点,挖破自己的命运。
他们一斧一凿度过了数千个日夜,天真的以为转正了就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改变家族的命运。
但说到底,他们也只是换了一种被压榨的方式。去了更高的层级,也不会得到认可。
因为在这个世界,衡量我们优秀与否的,根本就是不我们能通努力改变的东西!而是我们从出生时就注定改变不了的东西啊!”
黎小虞的声音如同呐喊,带着痛楚与不甘。
黎万业目光幽邃,神情越发冷冽。
“这些年来,我见过了很多人,每个人都在竭尽所能的妥协于这样的制度。
但正是因为有这般那般的遗憾,我才相信我们骨血里,是追求自由与平等的存在,而不是替金字塔征战矿区的工具。
您问我为什么喜欢唐闲,因为他活出了我想要的姿态。
他只是一个没有天赋的底层临时工,但无论去了哪里,在矿区也好,在底层也罢,在669学区时也一样,唐闲总是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活。
我做不到他那般,但我至少可以选择去喜欢他,去向往他,我想要跟在他身边,哪怕活得比现在卑微!”
黎小虞说完后,将手再次靠近了裂缝旋涡。
已经能够感受到裂缝里,来自异世界的那股强大的力量,在一点一点吸附她的生命。
她的决意让每一个人动容。
黎铮忽然发现,自己原来不仅仅是不理解黎小年,连小虞也不理解。
但他也知道,这番话改变不了什么。因为父亲的信念也同样无可动摇。
黎万业神情彻底冷下来,说道:
“你知道你刚才的言论被多少人听到?这些言论就跟几十年前反叛者的言论一样,我原以为你会懂事,你实在是让我很失望。
这就是我们生存了数百年的社会制度。每个人都是这么过来的,只要矿区还在一天,天赋便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
你已经证明了你的价值,你的努力我也都看在眼里,有些话,我不想再在这里跟你讲。现在我要你关掉传送裂缝,跟我回去。”
黎万业往前走了一步:
“想想你的那些朋友,如果你今天跟我回去,她们之前与伊甸魔童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