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钦钰讲到这儿,顿了顿,过了几秒才继续说:“红红跟我讲的事儿大概就这些,我没有添油加醋,实际情况就这样。
简单来说,她爸滥赌,基本上算废了,她弟弟又是这么样一个人,从小欺负她到大,毫无感情可言,唯一让她有些寄托的妈妈,沉迷传销后就完全变了个人,她屡次劝不动,后来更是直接决裂,慢慢的也死心了。
听说她先前报警导致她妈妈加的那个团伙被捣毁后,她妈妈很快又找了一个新的团伙,加入进去,而且拒绝接她电话,好不容易接通了一聊这事儿就翻脸,一来二去,真的没辙,她也慢慢死心了。
倒也报过警,报过好几回,可要么就是不管,说不归他们管,要么就算捣毁了她妈也能再换另一个团伙,死活阻挡不了她的发财梦。”
祁渊听到这儿,嘴角抽了抽,忍不住吐槽:“我们这为嘛就没有这样的人才?她妈简直是天才级的线人啊,加一个团伙抓一个,都不用费尽心思去侦查了。”
“哼。”苏平淡淡的应一声:“奈何当地同事并不想打压这帮人。”
“没有办法的。”单钦钰反倒为那边的人说起了好话:“越是小地方,关系越是错综复杂,组织者指不定就是谁谁谁的亲戚,谁愿意去办呐。”
苏平又冷哼一声。
至于段文建,依旧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苏平又问:“结婚那天,朱女士父母临时决定要求这位先生加彩礼的事儿,她有跟你说过吗?”
“哦,这事儿她也说过。”单钦钰点点头:“这事儿她意见也很大,好好的婚礼,差点就这么让他们给搅黄了,红红她差点没气炸掉。
不止这样,她还说过,幸亏她弟当时被关在牢里,没法搅和,否则她都不一定能出来,婚礼可能真的就黄了。
要钱的原因她也猜过,无非她妈又想加入啥啥传销组织,又或者她爸欠了一屁股赌债还不上了呗。”
顿了顿,单钦钰又补充道:“说实话,这种事儿真的太过分了,如果说以前那些事儿还能忍的话,一个她弟吸独想把她拉下水,一个险些搅黄婚礼的事儿,这俩完全忍不了,她就和家里彻底决裂了,说以后再也不联系。”
苏平轻轻颔首,随后又摇摇头:“然而……我们同情朱晓红的遭遇,但这桩案子,依旧只能定性为自杀,因为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她是被家人,被她弟弟直接逼死的。”
单钦钰皱眉。
苏平又补充说道:“而且,就咱们调查的结果而言,她弟在被我们传唤到支队之前,完全不知她已死亡。
从目前看,她并非是受到了什么威胁、恐吓,而是在生产后,本身就处于产后抑郁的状态当中,又遭受来自家里的刺激,不堪其扰产生了极端想法,才一跃从楼上跳下的。
很遗憾,虽然听了你说的,我也很看不惯死者家属,甚至他们至今都没有露面,但我们是执法者,一切行为、行动,都得以法律为依据,单就朱女士自杀一案而言,他们……”
段文建抬起头,冷冰冰的看了苏平一眼。
苏平察觉到他目光,顿了顿,尔后缓缓摇头。
单钦钰叹口气,说:“难不成,除了道德谴责,就再也无法……”
“聚赌、传销,都是违法犯罪行为。”苏平打断她,再次摇头,说:“于此,他们会付出代价,会接受责罚,包括朱女士的母亲在内,屡教不改,屡次加入传销团伙,已不能简单视作传销受害人了。
可惜我支队无权直接管辖,因他们并不在余桥范围内。不过请放心,这不是推诿,我会主动与当地公安同事取得联络,并敦促他们立案、办案、破案,不需要你们来回跑,来回奔波,一个部门一个部门的去找。”
讲到这儿,他又看向段文建,轻声说道:“兄弟,最后提醒你一次,千万别干傻事,否则……我帮不了你,也不会再帮你。”
段文建依旧没说话,就和哑了似的。
“小祁。”苏平站起身,说道:“给段先生和单女士瞧瞧笔录记录,确认没问题的话,签个字,送他们回去吧。办完手头上的事儿,等会来我办公室一趟。”
“好。”祁渊颔首,将手中的册子给单钦钰递了过去。
单钦钰再次叹口气,发了会儿呆,随后回过神来,接过记录册,目光一扫大致看过一遍,尔后在落款处签名。
……
十分钟后,祁渊回支队,找到苏平。
“人送回去了?”苏平拧开保温杯盖子,喝了口热水,尔后问道。
“没,送到支队门口,段文建说自己想走回去,别送了。单女士就说陪陪他,并打了电话叫她老公来接。”
苏平嗯一声。
祁渊又问:“苏队,真的不用再盯着他了吗?”
“盯得了一时,还能盯一世不成?”苏平摇摇头,说:“反正朱贵坤已经被带了回去,朱晓红的父母也不再余桥。我给几个同事都发了消息,段文建如果离开余桥,会给我通知,如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