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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2 / 3)

说的,回到长平街的渡口找徐老三。

窦姀则在客栈里等他回来。

黄昏时分,有人敲响了房门。

窦姀开门,正在他笑意盈盈地站在门口,手里竟还握着两串糖人。他长身玉立,挥去衣袍的雪。夕阳余晖穿过窗牖,落在衣肩,一切显得那么静谧美好。

好在昌叔带着小厮们正在客栈楼下用晚膳,并不在跟前。

窦姀忙招呼他进来,小声问:“可找着徐老三,问出姨娘的下落了?”

魏攸颔首,见她递来的茶水,只接过,却不着急喝,而是先与她说起。

——原来当初马姨娘和张伍成功逃离后,便是搭上渔夫徐老三的乌篷船,才抵达扬州的。两人如今隐姓埋名在扬州过活,就住在望乡桥旁的桐花巷里。开一间铺面,生意兴隆,做小营生过活,日子还算滋润。

魏攸继续说道:“那徐老三还告诉我,当初姨娘逃命后,便想将你一起接去扬州,所以特特托徐老三去找窦家二郎,希望他能看在与你往日的姐弟情面上,相帮一手。可惜他不愿,徐老三连你面都没见到,就被赶了出去。”

窦姀闻言,倏尔一怔:“姨娘曾还找过我?想接我走?”

她的眼眶忽然湿润,泪珠子悄然涌出

可明明当初小年传的话,告诉她徐老三是这样说的:你不用再等她,你娘也不来接你了,要你日后好生照顾自个儿。

她才因此认定姨娘抛弃了自己。

是小年骗了她小年受窦平宴的命令骗了她好让她心生绝望,死心塌地的跟他回家

若不是他,自己或许早和姨娘在扬州团聚了!

多少个日夜,窦姀都以为姨娘不要自己,只管和男人跑,任她自生自灭她委屈过,绝望过,甚至怨过、恨过姨娘,但往往怨恨不了多久,她一想起姨娘曾经温言软语、抱她、哄她睡,总怕她冷了饿了,她便再也恨不下来。

她哪能不清楚,姨娘也有自己的苦心。当初若不是为了她,也不会背上人命债

窦姀忽然意识到自己此刻哭得狼狈,还是在魏攸跟前。忙要攥袖子胡乱擦两下,忽然眼前递来一块帕子。

抬眸,见他轻轻说道:“我虽不知你遭遇了什么,哭得这样伤心。你若想与我说,便把我当个知己诉说。你若不愿,我便陪你一直待着,如何?”

窦姀听完眼更红了,心一横。忽然上前一步,将脸缓缓埋进他的肩头。不同于窦平宴身上细腻的香味,魏攸身上气味温暖,清新如竹却很陌生。

她只小声哽咽着,没有说话。

而魏攸正相陪,垂目望着手中两根糖人,直到日头落山,天全然黯淡。

知道了姨娘在哪个州县后,翌日,窦姀和昌叔等人便从客栈动身离去。

从江陵到扬州,一直顺大江而下,途径鄂州、九江、池州、宜州等地,路上跋山涉水。渐渐的,也走过了寒冬,迎来初春,冰雪消融。

他们所见之景有万顷农田,清早第一抹曙光亮起,便有佃户拿了锄头在田间耕作,傍晚带月荷锄归。

有零星的村落,黄昏时袅袅炊烟,和夜晚灯火繁喧的市井小镇。

魏攸也在一路相陪。

他虽自称是护送,可有时窦姀问他还会回江陵吗,他却摇头。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去。

三月的某天,车歇草原,是莽莽黑夜。

他躺在草地上,枕着胳膊,看向窦姀时目光却如星辰般闪烁坚定:“人这一世本就很短,更要由着心走,随性过一辈子。要是总受世间规矩所束,哪是来世游玩一趟呢?分明是受一趟的累。”

初春的夜晚也开始回温,没有寒冬那么冷,夜风习习,不远处的昌叔和家丁们正在烧篝火说笑。

“随心”

窦姀收回远方的视线,揣摩这个词,却笑道:“可你明明还没定下自己要去哪里,又是随什么心?”

“我虽没定,但你定了啊。”魏攸笑笑道:“我随你的心,我的心一直是——”

他忽而凑近她,脸灼烫,轻轻吐出两个字:“娶你。”

扬州

夜风轻拂, 是吹不散的热。

窦姀愣怔了,目光瞟向远方山野的篝火,以及吃馕饼闲聊的一干人等,思绪万千。

在这一瞬, 她也想起某个寒冬夜里, 那人含情说道,等我春闱回来就娶你, 到时候要一个有咱们骨血的孩子, 好不好

怀里藏着的玉珏忽然微微发烫。

她本将窦平宴送的首饰、书信悉数留在梨香院,却唯独带出来这块玉珏。

这块玉珏, 是她对从前弟弟的唯一念想, 那时两人只是相依为命的姐弟。她已经把它带在身边很多年了,离了它, 反而会觉得不适应。

窦姀回过头看魏攸, 这是她从前想嫁的人。不知何时, 光阴已在两人中间走过几轮。

“那日我去你家提亲,不知为何却没提成,令尊只说亲事咱们两家日后再议。而如今你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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