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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2 / 3)

力道坐了下去。身下铺着柔软的羊羔毛,一坐下去,像陷在了云朵里。

最后一声咔哒声响过,整驾车辇成型,透过侧窗雕花,能看到车架前方展开的巨大羽翼。鹤师兄从桌上挺身起来,伸出细长的脖子往窗外看了一眼,吓得倏地缩回脑袋。

外面驾车的是一只九头的凶鸟,鬼车。

虞意抬手摸了摸车壁,明白过来薛沉景为什么会说她会不舒服了。她于梦中曾入过帝屋神树,对它尚有几分熟悉。

这整个车辇都是由帝屋神树所铸,要是梦醒得迟一点,她差一点就要在神树体内,与它一同体验被拔根去叶,千刀万剐的滋味。

这一架车辇无疑让她又想起了薛沉景曾经的凶恶残暴。

可他的凶恶残暴,虞意作为一个未曾参与正邪之战,不知全貌的人,也没有资格去批判他。虞意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那么强烈的正邪观念,没觉得正道的所作所为就一定大义无私,天生正途,也没觉得妖魔便天生可憎。

她在鬼城当中,看到过妖魔凶邪的一面,也看到过诸如小鸟妖,那样良善无辜的妖。

正道仙门诛杀妖魔,妖魔反击,这样牵涉两族的战争,实在难以用一个简单的对错来评判。

只是,她曾入神树,如今坐在这神树所造的车辇里,的确很不自在。

车厢外疾风呼啸,几乎看不清景致,不知比鹤师兄的速度快了几何,他有这样一驾神车,有这样的速度,不论想去哪里都没人能够再追踪上。

“你有这样的车辇,也不需要鹤师兄再送你。”虞意想要起身,箍在腰上的手臂立即收紧,薛沉景身若无骨地靠到她身上,贴在她脸侧的额头还很烫,低喃道,“阿意,对不起,你别生我气。”

“我没生气,只是个梦而已,又不是你引我入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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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沉景听闻此言, 紧绷的心弦松懈开,得寸进尺地直起身,双臂拢住她的肩, 反将人按进怀里,利用身量体型的优势将她整个包裹住,滚进宽阔的羊羔毛软绒榻上。

半透明的拟足从衣摆底下伸出来, 勾下软榻两角上垂挂的幕帘。

厚重的深红色幕帘拢出一方狭小的天地,薛沉景曲腿将她圈在怀里,迫切地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不想她继续关注这一驾车辇。

“阿意,很快就会到的, 你闭上眼睛睡一觉, 睡一觉醒来就会到了,好不好?”

虞意从他袖子底下抬起头,偏不想如他所愿, “我不想睡觉。”

薛沉景蹙眉,眼珠来回转动,看得出来他现在正在努力进行头脑风暴,想办法挽留她。

滑腻的触感忽然挤进她手心里, 虞意诧异地低头,看到一条柔软的触手正努力往她手心里蠕动。

大约是因为薛沉景在发烧,他的拟足也带了一点温度,透出浅浅的粉色, 并不似平常那般无形无迹,呈现出一种半透明的水晶果冻一样的质地。

拟足卖力地在她手里蠕动, 薛沉景红着脸低下头来,低声下气地说道:“那你可以玩一玩, 很快就会到的。”

虞意一脑袋问号,嫌弃道:“触手有什么好玩的,你把我当小孩子打发?”

薛沉景气闷,空气中又吐出几条触手来,盘踞在这一处狭小的空间内,试图为自己正名:“你醉了那天晚上,不是觉得它们很好玩的吗?每一条拟足你都抱了许久,还要给它们绑成辫子,还要打蝴蝶结,玩了大半宿都不睡觉……”

虞意越听越离谱,抬手捂住他的嘴,死不承认,“真的吗?我怎么一点都不记得了。”

薛沉景睁大眼,眼中都是难以置信,一脸遭人始乱终弃的幽怨,急急地喘了几口气,咬牙道:“不管你记不记得,你都是做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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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意淡定道:“只要我不记得,那就算我没做过。”

薛沉景被噎得沉默片刻,一股脑将自己的拟足往她怀里塞,气急败坏道:“那你现在做。”

“不好玩。”虞意探究地盯着他,手指故意不动。

薛沉景便努力将意识沉入拟足,柔软的末梢勾缠在她手指间,把自己当成一个玩物送到她手里,牵动她的手来触碰自己,诱哄道:“阿意,很好玩的,你可以把它们打成结的,你试一试,阿意阿意。”

虞意当然知道他很好玩,她记得在鄞州城那天晚上发生过的事,不过,他现在的样子比那天尤胜。

发烧令他的脸颊透红,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复原,所以眼神偶尔涣散,眼睑垂下,想要睡过去,但是为了讨好她,他又会受惊一般努力清醒过来,撑起垂下的眼睑,把触手往她怀里送。

跟他待在一起久了,虞意觉得自己多多少少也有点变态了,要不然怎么会从这样的画面里,得到一点心理上的快慰,而且还想要更加欺负他。

眼见着他的焦躁不安快要达到顶点,她终于大发慈悲地主动伸手摸了摸送上来的触手,指尖用力,掐了一下那腕足末梢。

薛沉景整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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