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点完钞票,金发侍女的俏脸一僵。
她在这家餐厅工作以来,第一次碰到了少付钱的客人!
大伊凡丢下的钞票,支付餐费和酒钱倒是足够了,但是百分之十五的服务费,也就是俗称的小费,显然是短缺的。
大伊凡这简简单单的一顿饭,加上两瓶金钻黑松林,总价恰恰是三千金马克。作为仅有卢西亚人才懂得欣赏的烈酒,生命之泉在梅德兰各国的市场上并不是很受欢迎;但是作为生命之泉中的上等货色,那两瓶金钻黑松林的价格,实在是不怎么便宜。
三千金马克的餐费,服务费当有四百五十金马克。
而大伊凡拢共只放下了三千三百金马克,短缺了一百五十金马克的小费。
“该死的卢西亚暴发户……天哪,他可真拉得下脸!”金发侍女惊呆了,她拿起账单和钞票,急匆匆的跑去找餐厅的当值经理。
夏普思全程目睹了这一切。
他同样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哦,哦,亲爱的,你看,这就是暴发户的嘴脸……你们这样单纯、纯洁的姑娘,可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被这样的混蛋给骗了。”
大伊凡撒开大步,略有点心虚的离开了餐厅。
他穿过餐厅门前的马路,迅速跳上了一架早就等待在这里的四轮马车后,忙不迭的嚷嚷了一声。驾车的卢西亚大汉挥动马鞭,拉车的两头高头大马轻嘶一声,拉着马车就走。
大伊凡摸了摸空荡荡的口袋,有点悻悻然的透过车窗,狠狠的瞪了一眼刚才的餐厅。
他可不是有意赖掉那点服务费,实在是他今天他出门的时候,身上就剩下了这么点。
斯坦恩刚刚被杀,从他宅子里弄出来的那些好东西,一时半会没办法变现,大伊凡只能自己掏腰包,先给参加活动的下属们发了一部分奖励。
他在鲁尔城的时候,也就是一个收钱办事的大号打手头子,从未进过这种高档餐厅。
他怎么知道,两条羊腿,一罐汤,加上一点黑面包和两瓶酒,居然就吃掉了大几千?
“啊呸,黑店!”大伊凡低声的咒骂着,从马车车厢上镶嵌的小壁橱里,取出了一份详细的海德拉堡地图,认真的研判起来。
他掏出一支红色水笔,轻轻的在地图上做着各种标记。
“哼哼,夏普思,海德拉堡,只有不到一千人知道你的那个私人俱乐部?哼哼,大伊凡老爷,可也知道了……爱因斯坦是个好小伙子,他的消息真够灵通的。”
“嗯,嗯,是个拦路打劫的好地方。血木棉丘的西南角,附近的大小道路有百来条,你们方便,我也方便……那么,最方便的,是这三个点。”
“亲爱的夏普思先生,你带着迷人的姑娘离开俱乐部,这三个点,任何一个点,都是我下手的好地方。嗯,干掉你,扒光你,然后迅速撤离。”
“这个俱乐部一定有见不得人的东西,哈,最近的治安岗都在一里外,那么,哪怕是动用大量的燧发步枪,警察们也不可能及时的赶到现场。”
“那么,撤离的时间和空间,是足够的。”
“不过,斯坦恩刚刚被干掉,我们留下的罪证,都指向了高地人……如果夏普思也被干掉的话……丢下一两个狼牙护符,或者两柄高地弯刀,肯定是不行的。”
“他娘的,得弄两个高地人丢在现场。”
大伊凡舔了舔嘴唇,很认真的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得弄两个高地人,先在那附近找个地方关押着,弄死夏普思后,把他们干掉,然后丢在现场。”
大伊凡狠狠的在车厢上踹了一脚:“该死的,那些高地狗崽子,他们平时都在什么地方?”
“招呼兄弟们,我们得去弄几个高地人。”
“嗯,最好是那种长得就不像好人,还在警局有案底的,那就最完美不过了。”
三个小时后,下午时分。
乌云密布的天空,寒风刮出了一条条云缝。一道道粗粗细细的金色光柱,稀稀拉拉的从云缝中钻了出来,有气无力的照在海德拉堡灰扑扑的建筑上,给这座寒冬中的都市带来了一丝微薄却珍贵的暖意。
一架加长的四轮马车不走大道,专门顺着小巷子一路乱窜,从海德拉堡高地人扎堆的西区屠宰场区,东拐西绕的来到了靠近血木棉丘的北区街区。
带着一顶厚呢圆帽,裹着一件过于宽大的厚大衣,面皮被寒风吹得发青的爱因斯坦从巷子拐角窜了出来,迅速拉开车门,窜进了车厢里。
“大伊凡阁下,那,就是那栋宅子。”爱因斯坦将车窗帘子拉开了一条缝隙,指着两百多尺外的一栋宅邸比划了一下:“我已经打探清楚了,那宅子的主人,是一个倒霉蛋,本来是财政部的一个小官,不知道摊上了什么事情,全家都被监察部请去喝咖啡了。”
“那宅子已经被封了一两个月,邻居们嫌晦气,平日里都不靠近,最是清净、安全。”
爱因斯坦压低了声音:“唔,这宅子,距离那个俱乐部,直线距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