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开车,把文件夹里的名片翻出来,看清地址后,立即调转方向。
这位蔡经理还满平易近人,在上班时间,一个电话,就约到了附近的咖啡馆。把张弛随身带的资料翻了一下,蔡经理说:“租金收入还可以,又是国企,应该能估到一个亿以上。”显然他对更具体的数字不甚了解,也不在意,将资料还给张弛,他说:“就是时间太仓促了,根本办不下来。现在有人竞标吗?”张弛说:“可能有四五家。”蔡经理摇头,“非公开拍卖嘛,流拍的话,可能还有点机会。起拍价才六千万,还有四五家竞标的,一定会被标走的。”张弛想了想,“我们自己登记了竞标资格,如果银行能开出来审批申请函,我们也可以投标。”蔡经理面露难色,“就算有函,根据你们公司的授信额度,杠杆也不会太高,你们自有资金不够充裕的话,恐怕竞不过对手。”言下之意,如果没有成功的把握,他也懒得浪费这个时间了。
两人谈话暂告一段落,张弛回到公司,彭瑜电话打过来,知道他在办公室,彭瑜一愣,“你这几天是不是都没合眼?”她有点心疼,“你回家休息吧,别弄了。”张弛说:“我让人把项目材料再改一改。我想明天再约一次姓蔡的。”彭瑜皱眉,觉得他简直冥顽不灵,“还剩三天时间了,够干嘛?”张弛对着电脑,语气略显冷淡,“妈,除非现在已经拍卖完成,这座楼登记到了别人名下,否则我都要想办法。这是爸留给你和我唯一的东西了,你要这么轻易的放弃吗?”彭瑜诘问他:“你是不是怪我,怪我和他闹离婚?”张弛说:“我没有怪你。”在张民辉死后,彭瑜常陷入一种自怨自艾、疑神疑鬼的情绪中,她说:“上次是我太心急了,如果不是把湖边那个项目低价转给了你大舅,可能现在咱们手头不会这么紧。现在你大舅肯定不认账了,你说我是不是太傻了?”张弛并没有提醒她,上回他也最终同意了签字,主要原因是为了窦方。想到窦方,他心里的焦灼稍缓,“爸的事,还有后面这些事,都不是你的错。”张弛的声音很温和,“你早点睡,别?s?胡思乱想。”
到了深夜,办公室里员工都已离开,张弛把电脑和灯都关闭,室内外陷入了一片漆黑。他走近窗口,仿佛听见黑色海浪在脚下无声地翻卷和竞相追逐,淡白的月亮则被温柔拥抱着。张弛头朝着窗,躺在沙发上,手机屏幕在闪烁,他接起来,窦方没来由地说:“你看见月亮了吗?”张弛扭头望了望窗外,“月亮怎么了?”窦方好似发现了新大陆:“好像躺在蚌壳里的一颗大珍珠!”张弛安静了一会,“你会心灵感应吗?”窦方更高兴了,“如果我们直播砸蚌取珠,应该会有很多流量吧?就像赌石的那种视频。”张弛不再做声,窦方兀自又换了话题,“你还在海南?玩得高兴吗?”张弛懒懒地说:“还行。”窦方东拉西扯了几句,这才进入了主题(她尽量不露出一副斤斤计较、小人得志的嘴脸),“邢佳不干了!”
不等张弛追问,窦方已经迫不及待向他转播了事件的全过程,简单来说就是:自从烧烤被揭疮疤那天,马跃就恨上了邢佳,之后邢佳上班迟到早退,马跃抓住机会狠批了邢佳几次,前几天邢佳躲出去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电话,马跃要她加班,她突然就哭着跑啦,说她不干了,“朱敏说,她男朋友实习也丢了。我明天要去庙里烧香还愿。”
张弛啼笑皆非,“你的心眼是不是太小了?”
“不是啦。是我这个月领到了五千块钱工资,老韩还给我们拉来了五万块钱的第一笔投资,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去烧香还愿?”
“可以等我回来一起去吗?”
窦方爽快答应,“你要不要把自己的微信名改一下?叫圆圆的哥哥。”
张弛不解,“圆圆是谁?”
“你先改好再说。”
眼睛盯着对话框里张弛的名字变成了“圆圆的哥哥”,窦方才笑嘻嘻道:“你看我的状态。”张弛翻到窦方的主页,那里曾是一片空白。他看见她的主页发布了窦方的照片,她头发长了,挑染了几绺粉色,臂弯里抱着一只毛色杂乱、两眼圆瞪的幼猫,一人一猫两颗脑袋亲亲热热地凑在一起。
窦方宣布说:“我是方方,她是圆圆啊。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张弛再次去找了蔡经理。初次见面时蔡经理还对他保持着客套,这回就显得很无奈了,“张总,你们公司管理混乱,股东之间关系又太复杂,后面再贷款逾期,我在领导面前也没法交代。其实我很不明白,就你们公司情况,你花这么大的代价把项目赎回来,也不见得有利可图呀,难道彭总还有办法把这个烂摊子转亏为盈吗?”
张弛说:“蔡经理,这两年商业地产还很有活力。我们这栋楼有位置优势,客流量大,我们最近一直在招商,已经有品牌商同意入驻了。”他把文件袋里的备忘录推到蔡经理面前,“这次贷款绝不会逾期,我可以拿我名下公司的股份跟你担保。”
蔡经理笑了,“你担保?你多大年纪?”语气又一转,“不过,比你彭总来,我倒更相信你一点。这些招商都是你谈的?听说彭总一发脾气就炒人,公司现在招商这一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