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身边尽是薛氏近卫,韦青燕上前挡住少主,一身凛冽杀气。
薛玉霄看了一眼李清愁,确认那个二当家打不过她,便慢悠悠道:“是又如何。”
“你该死。”周三娘吐出三个字,她立即又笑了,“我要把你的肚子剖开,看看你到底胸腔里装着几颗心。”
这句话虽然听起来平平淡淡,里面蕴藏的凶狠罗刹之气却极为可怖。周三娘立即冲了过来,她砍杀官兵,如同砍瓜切菜一般,根本就没有把韦青燕放在眼里。
然而她错了。
一刀砰地一声下去,薛玉霄面前的韦青燕稳稳接下。她虽然手臂被震得发麻,却没有像普通军士一样当场脱臼骨折,而是缓缓地顶着这份劲力,蹭得抽出佩剑——
唰!
薛玉霄身边的数十亲卫,都跟着韦统领一起抽出佩剑,上面有些沾着血、有些才刚出鞘,一同折射出一片似雪的寒光。
剑光如雪,薛玉霄站在中间,垂手而立,面露微笑,她淡淡地道:“你们这个寨子的名字,起得很好。”
她顿了顿,继续说:“是蛟龙,也得给我盘着。”
话音一落,这些战力跟普通军士完全天差地别的精锐亲卫上前一步,就如同刀枪不入的战阵一般,凶悍地碾压了过去——剑锋刺入贼首的各个关节,将她的手臂、脚踝、乃至两肩,都瞬息定在原地,钉透筋骨,滴出点点血花。
韦青燕上前,一脚踢在她被穿透的膝盖上,摁着周三娘的肩膀将她压倒跪地,踩着她的背,面无表情道:“你要剖谁的肚子?还不给我家少主道歉。”
周三娘猝不及防,震惊得几乎失魂,她周身剧痛,被强压跪地,愤怒得快要吐血,这下又听到这么一句,不由得声嘶力竭骂道:“有力气不去对付鲜卑人,跑来对付我们,你们这些小爹养的,士可杀,不可辱!”
薛玉霄活动了一下手指,视周围的刀光剑雨于无物,她走了过去,笑眯眯地道:“你放心,都跑不了。现在给我道歉。”
周三娘骂道:“要杀就杀,道什么歉!”
薛玉霄抬了下手。
韦青燕抽剑砍掉了她的小指。
周三娘额头渗出汗液,痛得面目扭曲一瞬,仍旧嘴硬:“混账军娘,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啊!”
又是一剑。
薛玉霄道:“做水匪也要有礼貌。”
“你有病吧!”
惨叫声又响起了一阵,到最后,不知道被剑戳了多少道口子。周三娘汗如雨下,一个铁骨铮铮的江湖娘子,几乎险些要落下泪来,她咬碎了一口牙,终于吐出这几个字:“……对!不!起!”
薛玉霄点头。
服从性,无论是人还是兽类,具备服从性,才是作为部下、或者武器的必要因素。
她不在意对方的恨,她只需要对方怕到屈从、怕到胆寒,最好怕到一提起她的名字,就会瑟瑟发抖。像这样道德底线不够高的匪军,光对她们好,那只是养虎为患,必须要先对她们狠。
攻寨至此,薛玉霄甚至连衣角都没有多少灰尘。她面色无波,平平淡淡地道:“我听城里人说,你们曾经是宁州边防军,因为州郡发不出军饷,上面的长官克扣银钱,难以养家糊口,所以你——周少兰,才带着一只部队来到这里,落草为寇,做起了水匪。”
周少兰梗着脖子:“那又如何?”
薛玉霄微笑道:“我乃京兆军府都尉,按照律法和官职规定,我手下可以豢养一千亲卫。”
如果再高一级,达到两位将军的军职,亲卫足足可以扩张至四千人。
周少兰明白她的招揽之意,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你当我是什么人!我绝不屈从……”
薛玉霄抬手指了指韦青燕身上的甲胄。
这盔甲是一等一的材料,在铜铁贵比金帛的年代,这种覆甲情况和神兵利刃,是朝廷豢养的官兵绝对没有的,只有穷奢极欲的顶尖大族才养得起。
周少兰咽了一下口水。
薛玉霄又点了点韦青燕身上的佩剑,剑身极为锋利,乃是百炼之兵。
周少兰心生动摇。
最后,薛玉霄说道:“我是薛氏嫡女,母亲乃是当朝司空,你总听过薛泽姝的名字吧?我养的亲卫,每天精米细面……”
在精米细面这几个字出来的时候,不用韦青燕压着,周少兰扑通一声自行跪了下去。
正巧,另一旁的李清愁终于制服了二当家,正要提剑将她的头颅割下来,一抬眼,忽然见到周少兰一个头磕在地上,冲着薛玉霄叫了声“少主。”
李清愁:“……啊?”
然后她就眼睁睁地看着薛玉霄表情不变,伸手摸了摸周少兰的脑袋,跟摸小狗似的:“叫你的人放下武器。”
周少兰抬起头。她浑身是伤,勉强撑着,放了一只水匪内部所用、啸声很特别的自制响箭。
顷刻间,四下负隅顽抗的水匪面露挣扎之色,大多放下武器,束手投降。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