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没说同不同意。”薛妤凑近他,睫毛微颤:“他问我是怎么想的。”
溯侑等着她将话说完。
薛妤离他越来越近,直到鼻尖相抵,她一抬眼,可以看到他根根纤长的睫毛,才慢慢触了触他的唇:“和你在一起,不论什么时候,我从没想过分开。”
溯侑抬了抬下巴,配合她的动作,因为这一句话,几乎将自己全然绽放着交到她手中。
浅尝辄止。
薛妤抽身回来,整理着桌面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密信和文书,将那叠还没动笔的白纸摆在最中间,道:“再去床上躺会,我这边还需要一点时间。”
没了记忆的溯侑比之前的更喜欢黏在她身边,那是一种刻在心底的本能,因为没有分寸的束缚,行动更加偏向本心。
因为一句“大婚”和表白的话,溯侑脑子里转着圈圈,他看了看案桌和自己隔着的距离,半晌,“咻”的变作一头威风凛凛的小异兽,蜷缩着身体趴在薛妤手边,爪子搭着她的手腕,尾巴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扫着桌面。
翅膀倒是收得好好的,揣在身体两侧。
一些小动作,薛妤都随着它,桌面上被那条尾巴扫得乱糟糟,她便放下笔,用指尖戳戳它,这个时候,它总会眯着眼睛凑过来。
很会撒娇。
半个时辰后,轻罗从殿外进来,她目不斜视地行礼,道:“殿下,许家的事,查出来了。”
薛妤停下手里的动作,抬眼道:“说。”
经过二十几年的历练,轻罗再也不是当年那只被薛妤救下来,说句话都炸毛紧张的小猫妖。
如今,她有了足够的能力,办事细心,一路终于走到殿前司,可以在薛妤面前行走,替她办事,因此什么都格外认真。
“确实是许家授意,由陈家散布出去的流言,且蓄意传往妖都九凤家与隋家。那几张影像出自于邺都一名被买通的从侍之手,而今,从侍已经被扣押。”
“还有一事,经查证,当年在飞云端中,侑公子为殿下夺取苍生阵图,许家曾授意附庸世家,对公子下手。”
“请殿下示意,许家如何处置。”
薛妤看向竖起耳朵听的小天攰,看着他懵懵懂懂还没恢复记忆的眼神,顿了顿,音色颇冷:“先压着。”
轻罗颔首,而后退下。
昏暗灯火中,薛妤看向已经由趴着改为半蹲的天攰,用笔尖点了点它熠熠流光的身躯,道:“问你,这事怎么处理。”
天攰偏了下头,不太理解的样子。
薛妤与它圆溜溜的眼睛对视,平白简短地解释:“许允清,想取代你,留在邺都。”
这句话,天攰听懂了,也完全理解了。
这只异兽完全张开了如黄金浇灌而成的绒羽,四肢露出残忍的利爪,眼瞳竖成一条笔直的线,里面燃烧着君王的怒焰。
它想发火,甚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不知道许允清是个什么人,长什么样子,对外面也不熟悉,眼前就只有这张桌子和桌子后面坐着的人。
半晌,它猛的用爪子拍了拍桌面,震得“哐当”一声响,桌子上的白纸飞起来一半,眼前像是凭空下了一场雪白的雨。
薛妤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她沉默了一会,摁住飘到眼前的一张纸,将它放回桌面,这才看向气鼓鼓,几乎是控诉地看着她的天攰,眼瞳里慢慢的带上了一点微末的笑:“原来,你这么凶啊。”
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薛妤没能看进去任何东西。
霸占了小半张桌子的天攰把两片翅膀全部展开,像只大号金蝴蝶一样占据她大半视线。
看得出来,它是真对那个许允清耿耿于怀,也是真被薛妤那句话气到了,以至于趴着趴着,就突然抬一下头,磨一下爪子,再扑棱扑棱翅翼,一副随时准备打架的烦躁样子。
薛妤用笔尖点了点它湿漉漉的鼻头,见它立刻抬起圆溜溜的鎏金瞳孔与她对视,道:“刚才你也听到了,子虚乌有的事。”
“怎么就气成这样了。”
她说归说,却没什么制止的意思,小天攰趴到左边,她就到右边看文书,它在整间内殿转悠,她就时不时看一眼,后来,不知想起什么,它嗖的一下闪电般蹿出去。
薛妤招手唤来左右从侍:“跟着公子,要做什么都随他。”
她想了想,又吩咐:“算了,让朝年陪着。”
天攰就是出去找朝年的。
他没记忆,但依旧聪明,从崤城回邺都,一路都是朝年与轻罗相陪,两者相较,朝年显然更放松,甚至可以说是放肆些。
他震惊在自己有苍龙的一缕血脉这件事上,嘴巴一路就没合上过。
即便除了轻罗时不时轻声答几句,根本没有第二个人搭理他。
但这也能说明一些事情。
至少朝年在薛妤身边待了很久,知道的事最多,不然怎么敢这样。
大战结束,朝华,愁离以及殿前司其他精锐全部在崤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