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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节(2 / 3)

长聘拜托无果,为了守住这个“事关重大”的秘密,便让昌流君动手,顺便杀了两人。

“你会说党项话。”长聘说,“听说你在潼关,与西凉王子是认得的,且还结为好友。”

“是。”段岭说,“可你不像党项人,先生。”

“我不去。”长聘一指武独,说,“你二人带着关文,武独本来就是你义父……义兄,你们倒是像得很。”

“我不会说党项话。”武独答道。

“装哑巴。”长聘说,“虽说元军围城,难以通行,可要是真想进去,终究是有办法的,待我安排就是。入城后,你们须得设法找一份名册,安西迁往落雁城的人,应当都登记在册子里,再去找一个人。我想过,要么把这名字写在纸条上,交给昌流君放在身上,进城后对照着找,可他分不出寻常兵册与名册,名字一多,又让人眼花缭乱。”

“我懂了。”段岭说,“应当在分管流民的胥吏手上。”

长聘要找的人,在落雁城里头大海捞针,一个个看,不可能,老人太多,就算给张画像,也对照不出,长聘更不想透露出是谁,也许确实是为了保守这个重大秘密。

须得找到分管安西难民的胥吏,再从他那里偷出名册,先确认是否还活着,再把人找到。

段岭非常好奇这人到底是谁,如果曾在段家生活过,他就应该能认出。

但也有可能自己只是猜错了方向——牧旷达要找的人,和“太子”无关。虽然这个可能微乎其微,段岭还是决定去试一试。

可是,段家并没有老人,而且整个段家,难道就只活下来了一个人吗?

武独与段岭接过衣服,段岭不想看到房里的情景,便与武独到对街的一座废宅里去换上党项衣裳。

段岭心事重重,却恐怕被等在外头的昌流君听见,不敢多说。

“想起你爹了吗?”武独问。

这句话倒是不怕被偷听,毕竟“王山”在牧府里的身份,大家都是知道的,对外,他的身世是药商的孩子,父亲死了,把他托付给武独抚养。

“嗯。”段岭的眼睛红了。

武独一身白色单衣,提着党项人的袍子看。

“不是这么穿的。”段岭也一身单衣,给武独穿上袍子。党项人是左衽,内里先有一条皮带穿过胸膛前,再从后腰绕过去。

内衬环腰系好后,套上男子的长裤。

再接下来才是及膝的兽绒外袍,武独穿好衣服,段岭又给他戴上雁翎帽,这党项男人生前地位不高,帽子上插的是棕色雁翎。

段岭看着武独,武独坐在榻上,抱着一身雪白单衣的段岭的腰,让他骑在自己大腿上,抬头看他的双眼。

乔装

武独说:“昨天还想着的事,今天居然成真了。”说着便笑了起来。

段岭想到昨夜武独说的话,想在他很小的时候遇见他,把他带回家养大,想着也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的一点难过一扫而空。

“‘爹’在党项语里怎么说?”武独又问。

“哥哥、父亲、伯父、叔父。”段岭答道,“都叫阿达。”

“嗯。”武独点头,想了想,说,“可我不能说话,要装哑巴,只能乱比划。”

“没关系,就这样吧。”段岭答道,他想了想,武独假装哑巴,其时汉人有简单的手语来交流,党项人却有自己的一套手语,胡乱比划下,应当不会被辽人看出来。

武独给段岭穿上衣服,又说:“办完这事,说不得牧相要给点好处。”

“你要什么好处?”段岭问。

“使点银钱,将白虎堂搬一搬。”武独说,“买个山庄,来日好带你回家玩。”

段岭与武独对视,室内一片旖旎,外头长聘与昌流君说话声响,两人便一起转头,武独给段岭系上腰侧的扣子,戴好帽子出去,昌流君拎着个一人高的破镜,靠在墙边。

两人对着端详,确实有点像党项人,长聘用党项话道:“到时怎么说,你先说说。”

段岭也用党项话答道:“我父子从西凉天水县过来,祖上是沙洲人士,贩点皮毛做生意过日子,来中原买点茶回去吃。我父亲又聋又哑,我是他的口舌,替他说话,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各位叔伯弟兄,还请看着我俩相依为命,行个方便。汉人们说,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得罪了。”

说着,段岭以党项人的礼节,拇指露出,两手侧叉,放在腰边,左脚迈出半步,朝前躬身。武独本来站着不动,见状也学着段岭行礼,稍稍躬身。

段岭转身,帮武独调整动作,又用辽语说:“出门在外,本来就该多交朋友,多一个朋友,多一点照顾。”

长聘大笑道:“你这党项话倒是说得正。”

段岭答道:“谢谢了。”

“武独非是党项人。”长聘说,“就怕他露馅,可装个二愣子,这样一来,便没人怀疑了。”

武独瞪着眼,一脸茫然,段岭差点笑岔了气,忙道:“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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