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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节(2 / 3)

先生瞥段岭,段岭心想正读书呢,你的话怎么这么多?先生却道:“少爷问你话,你便答他。”

于是段岭不想被先生看轻了,答道:“王,是易学里的坤卦,一竖隔三横,乃是六阴;山,是三竖,乃是三阳,乾卦,王山的意思是乾坤。”

牧磬:“……”

先生:“……”

“那,为何不叫王川?”牧磬问。

“不为什么。”段岭答道,“少爷若喜欢,我改名叫王川也无妨。”

牧磬摆摆手,依旧读书,先生正解书解到一半,牧磬又自顾自地朝段岭问:“昨天回去,武独发火了不曾?”

段岭:“……”

先生只得又停了下来,想是总被牧磬打断,早已习惯了,正好喝杯茶,段岭便朝牧磬说:“没有,少爷。”

“给你送吃的了么?”牧磬又问。

这次段岭摸到牧磬的心思,说:“送了,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牧磬朝段岭挤了挤眼,想必心里得意。

先生又开始讲经,过了片刻,牧磬又旁若无人地朝段岭说:“武独房里头有什么好玩的毒药么?”

段岭心想在丞相府里当先生当真不容易,便简短地朝牧磬说了几句,牧磬平时玩伴虽多,却头一次遇上段岭这样的。寻常小厮俱是满脸奉承,要么就是陪着他一起玩闹,抑或俯首帖耳,恭恭顺顺,问起话来因见识故,眼界也浅,只能当个跟班,没什么意思。

段岭却像一潭不见底的水,稳重,内敛,看那样子还读过不少书,有些见识,牧磬按捺不住好奇心,像是买了件新的玩物,非要把段岭里里外外给弄清楚了才罢休。

然而一个上午过去,他对段岭的兴趣更浓厚了,午后,段岭陪他玩了会儿蹴鞠。昔日在上京读书时,大伙儿没事不是摔跤就是蹴鞠,两项技能简直出神入化,其中赫连博更是一把好手,常常博得满堂彩,段岭得了赫连博一身真传,又有武艺打底,随随便便几下便引得牧磬充满了崇拜。

“这么样,这样。”段岭把要诀教给牧磬,牧磬万万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是个中高手,以前小厮们不过是乱踢几脚,哪有这本事?而且段岭还不藏私。两人你来我去,玩了一会儿,午后牧磬躺榻上小睡了会儿,醒来时看段岭一边给他打扇,一边读一本书。

“这么用功。”牧磬迷迷糊糊地说。

“家里穷。”段岭答道,“不用功不行。”

牧磬翻了个身,继续睡,不片刻却是醒了,坐起来,打了个呵欠,看了眼段岭,下午先生来了,两人便又依旧读书。

到得傍晚,段岭伺候过牧磬,要走时,牧磬居然有点儿舍不得。自打牧旷达发火那次后,牧磬的一群猪朋狗友便不敢再来找他了,几个小厮也不敢撺掇他,生怕传到牧旷达耳朵里去,被家法打死。

于是牧磬便可怜巴巴的,自己一个人,等着段岭第二天早上来陪他说话。段岭临走时见牧磬在廊下发呆,倒是觉得十分造孽,但武独在家里一天,不知做什么,想必也有点造孽,还是朝牧磬鞠了一躬,说:“少爷,我走了。”

牧磬发着呆,不知在想什么事,随手舞了下袖子,示意回去吧。

僻院里头,武独案前摆了些菜,段岭又带了点吃的回来,洗过手,段岭问:“怎么不吃?”

“王少爷的口粮。”武独说,“怎么敢就僭越了?”

段岭哭笑不得,恭恭敬敬地伺候武独,武独这才一脸不满,开始吃晚饭。又盘问段岭,牧磬读书都读了些什么,段岭一一描述了,饭后照常洗碗,洗衣服,到夜里才睡下。

一连大半个月,牧磬起初只是将段岭当作玩伴,段岭认真的态度却带动了牧磬,令他似乎渐渐地读进了些许书。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此话不假,段岭端端正正,犹如一把玉璋,说人畜无害吧,却又带着隐隐约约的锋芒,说有意气吧,却又时时敛着,让人捉摸不透。

“有点长进。”牧旷达说。

“少爷有长进,王山的文章作得像个读书的武人。”先生朝牧旷达说,“是好苗子。”

牧旷达喝着茶,慢条斯理地翻儿子与伴读各自写的文章,下了批语。

“像个学武的读书人。”牧旷达说,“本质还是读书人。”

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总是读书人,牧旷达平生最烦仗义屠狗辈,总是感情用事,将他好好的布局搅了不少变数进来,最后总是搅得一团糟。读书人虽负心,却也有句话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只恨家族中爱读书的人太少,儿子又不成器,实在令他管不过来。

“赏些钱与他。”牧旷达说,“先生既要回家,便放犬子两天假,既是答应了磬儿,便容他俩去玩吧,令武独跟着,好歹是个刺客,放院里,也是浪费了。”

先生拿着文章去见牧相,牧磬与段岭便在书房里头等着传,牧磬忐忑不安,段岭却十分淡定,闲逛了一圈,从书架上找书,预备明日先生告假回家时带回去看。

牧磬总是感觉这股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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