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选择放手,即使心里的痛苦和难过并不比被放开的人少。
章昭严和李重山的故事他并不了解。
可是他看得出来,这两个人谁都不比谁快活。即使他们如今都已经功成名就,即使他们如今都已经年过半百,他们还是不快活——还是没有从过去走出来。他们之间依然有着一点就爆的矛盾,也有着斩不断、切不开的牵绊。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林烁隐隐觉得,也许当初的一切不是一个“嫌脏”可以解释的。至少在刚才章昭严吻上李重山的时候,李重山脸上没有任何嫌恶,只有挥之不去的痛楚和悲伤,僵立着任由章昭严为所欲为。
那绝对不是“嫌脏”应有的表现。
而章昭严的那些醉话,更是证明了一件事:他从来没忘记过李重山,从来没放下过过去。
林烁脑海里翻来覆去地想着,眼皮慢慢变得沉重。
昭严比他醒得早,拉开窗帘让金灿灿的阳光照进来。
林烁被阳光照得睁开了眼。
见章昭严站在窗边,林烁坐起来,问道:“头疼吗?”
章昭严说:“挺奇怪啊,好像不疼。”他伸了个懒腰,拉起窗帘调侃,“你说会不会有人拍到我们住一块?”
林烁:“……这是双人标间,谢谢。”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再说了,章昭严昨晚醉成那样,总不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呆着吧?醉后猝死的例子可不少见,总得有人在旁边照顾着才行。
章昭严说:“媒体可不管那么多。”正说着,他手机就传来了一阵提示音。章昭严拿起手机一看,乐了,对林烁说,“你瞧,说什么就来什么,已经有狗仔队行动起来了。”
林烁眉头一跳。
章昭严翻着那边发来的照片,笑了起来:“刚刚我拉开窗、你躺床上的照片都有了!”见林烁表情不对,章昭严以为林烁是怕媒体乱写,说道,“放心,我朋友会发给的都是他已经拦下来的,绝对不会有人敢往外面发。”
林烁不是担心这个。他说:“我有点饿了,下去吃早餐?”
章昭严说:“你不是还没刷牙洗脸吗?”他翻着刚收到的照片,头也不抬,“你去吧,我先看看这些家伙都拍了些什么——”
正说着,章昭严眼底的笑意蓦然凝固。
同居人
林烁见势不妙,一溜烟跑进浴室,关上门洗脸刷牙。
章昭严没空理会林烁,他死死瞪着手机里的照片。
照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拍到了李重山走进这件房间、李重山走到窗边站着的照片,后来李重山把窗帘拉上就拍不到什么了。
李重山来过?
昨晚李重山过来过?
章昭严脑袋里塞了一团乱麻,什么都没法思考。
偏偏他那老朋友还在那大说风凉话:“你俩终于不折腾了?我就说了,有什么事儿不能好好摊开来说?那会儿你可把他当宝一样捧着,连金老的封山之作都不去拍,非要自带资金去给他拍那些叫好不叫座的电影。”
章昭严回了句:“别瞎说。”
他坐到床上,翻回李重山站在窗边那张照片看了起来。
李重山就是这样的人,明明总是被人簇拥着、被人夸捧着、被人爱慕着追逐着,看起来依然孤独得很。他想过要一直陪李重山走下去,可李重山不要他。李重山不要他,嫌他脏,他放手不成吗?他放手还不成吗?
为什么每次在他想要放手时,这样的李重山又会出现在他眼前。
这种感觉简直在撕裂他本应顽强无比的心脏。
他能怎么办,他还能怎么办。
就算他把全部能给的都送到李重山面前,就算他把自己整个世界都送给李重山,李重山也不要——只要是他给的,李重山什么都不要,他到底能怎么办。
最痛苦的不是他什么都做不了,而是他别的都做得到,独独做不到抹去李重山那一身孤独。
因为李重山早就剥夺了他靠近的资格。
在李重山眼里,他根本不配站在他身边。
可是,昨晚他喝到烂醉如泥,李重山为什么来到这里?
章昭严握着手机,现在偷拍的器材越来越好,拍到的照片越来越清晰,感觉李重山好像就在他掌中。他挺想把人当宝贝捧着的,可人家不要,他有什么办法。
他想犯–贱,李重山不让,他还能有什么办法。
章昭严把手机里的照片一张一张删掉。
林烁出来,看到章昭严站在窗边。
林烁喊:“章哥?”
章昭严说:“去吃早餐吧。”
林烁一愣。他刚才做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在考虑着是要出卖李重山呢还是出卖李重山,没想到章昭严突然不提了。
也许,那些狗仔队根本没拍到昨晚的照片?
林烁犹豫了一下,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噎了回去。
接下来的半天里,林烁和章昭严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