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本就不是人。”
荣余道:“这简直无稽之谈。”
顾白婴似乎终于看不下去簪星的东拉西扯,看了她一眼,接过了话头:“我第一次见你在赌坊,赌虫寄生了你师兄。赌虫妖力羸弱,不能直接伤人,只能寄生在人身上迷惑宿主心智。所以赌虫挑选的对象,一定是修为低微、意志不坚定之人。听说此次琉璃宗派来你和你师兄二人,你师兄的修为比你高得多。赌虫放弃你选择你师兄当宿主,这说不过去。”
“也许是谈天信在其中动了手脚呢,”荣余冷冷道:“既要除去未来对手,自然先选择除去威胁更大的那个。”
一边的谈天信闻言大怒,喝道:“我说过了,我没有做这种事!”
“确实有这个可能,所以当日我也没多想。”顾白婴语气平静:“但是杨簪星的盘花棍在发出提醒。”
“盘花棍驱邪清心,但一只赌虫,还不至于让棍子发出这么大的动静。起初我也以为是在提醒赌虫,后来才明白,它真正要提醒我们注意的,是你。”
“这都是你的猜测而已。”荣余讥讽道:“听着只觉可笑。”
“不错,这都不算证据。”顾白婴目光落在他脸上,忽然粲然一笑:“所以昨夜庆功宴,我特意去你师兄的房间看了一眼。”
“你那位师兄,可并不是因为被人殴打重伤无法下床,他是被人控制所以闭目不醒。我猜,你之所以没有杀他,是因为一旦他死了,命牌一碎,宗门里的长老立刻就会发现端倪,赶赴此地,让你的谎言被戳穿。甚至于这个身体,”顾白婴上下打量了他一下,“你也没有彻底杀死他,留了他一线命魂,占据了他的身体,所以你才能完全收敛妖气,让人无法寻觅你的踪迹。”
月亮升起,挂在白玉宫殿的上方,如一幅绮美画卷,冷而幽丽。
荣余慢慢地笑起来。
他道:“看来你们修仙界里,也不是全是蠢货。”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有星宿台上的修士问:“他是妖吗?荣余竟然是妖!”
“荣余不是妖,”蒲萄望着台阶上的人,喃喃道:“他是被妖占据了身体,我们之中,竟然混入了一个妖族。”
聂星虹收起手中折扇,目光紧紧盯着荣余:“那些城中被害死的少女是不是你干的?”
长袍修士优雅地欠身:“当然。”
“怎么会?”国主踉跄两步,“害人的妖,不是赑屃精吗?”
“赑屃精?”荣余像是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怎么可能是赑屃精?对了,差点忘了,人族都一个德行,找不到凶手,就随意找一个替罪羔羊来背负罪名。四十年前如此,四十年后亦如此!”
“四十年前”离珠公主上前一步,斥道:“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荣余缓缓反问,忽然跃起,飞至空中。夜风卷起了他的衣袍,也将他头上的发簪给拂开,于是一瞬间,那头幽蓝的长发自夜空中散开,如离耳国夜晚的海浪,他的衣袍也顺着风变得宽大,像是自仙寻海窗外窥见的云雾,这人乘着天风,模样渐渐地变成了一个陌生的绝色少年。
显妖阵(2)
少年有一双湛蓝如海的双眼,五官漂亮得像是画出来的一般,于魅惑中,又多了一点难言的脆弱。
而他的眼睛下方至两颊,则生出一层细细的银色鳞片,这银鳞诡谲,但鲛人生来貌美,不仅没有让人觉得可怖,反而为他平添了几分妖冶之气。
他没有漂亮的银色鱼尾,可这模样,谁都不会怀疑他的身份。
荣余俯视着星宿台上的众人,大笑道:“我是谁,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妖鲛”离耳国的侍卫们惊声喊道:“是妖鲛!护驾,快护驾!”
侍卫们掩护着国主往白玉殿后撤退,星宿台的众位修士突逢变故,顾不得其他,纷纷召出法器。鲛人却浑不在意,他只转头看向那道白玉台阶旁侧的功德碑,面上浮起一个讥诮的神情。
“功德碑他们可真好意思立啊”
“你要干什么?”离珠公主不顾安危,上前斥道:“不可对先皇不敬!”
鲛人侧头看向她,忽然又笑了,他道:“顾仙长,杨仙子,你们在天禄阁里查了那么久,怎么不将延阳秘术的真相说给皇室听呢?离耳国的皇室为掩盖丑事,不惜拿鲛人做替罪羔羊,看来你们修仙界名门正派也是一丘之貉,对妖族动辄打杀、说得正气凛然,怎么一遇到皇室,就什么都不肯说了呢?”
“妖物,少来妖言惑众!”有修士就喝道:“什么延阳秘术,不过是诡辩之词!”
“不我听过,”聂星虹紧紧握着手中折扇,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听说若是以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少女鲜血炼祭,可延长寿命,获得永生。难道”他抬起头看向顾白婴。
“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离珠公主也问。
田芳芳轻咳一声:“我们查过四十年前遇害的那些少女,全都是阴月阴日阴时出生的纯阴之体。与其说是被妖鲛所害,更像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