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英接着道:“看来姑娘康复情形不错,那我就等着姑娘尽速将从前领命查案的细节种种忆起,以助我厘清这许多案子线索。”
安若晨恭敬应声:“民女定当全力以赴。”
“姚大人。”白英转向姚昆:“嘱咐丫头婆子们多加照顾,莫让安姑娘累着,也莫让她再磕着碰着,受伤了就不好了。”
姚昆同情地看了安若晨一眼,看吧,真的是招了白大人厌烦了。
安若晨心里叹气,反正都这般了,那就再多说几句吧。“说起受伤,不知大人们可曾验过我爹爹身上手上脸上可有抓痕?若他没有,安家管事安平身上可有?四姨娘被掐死前或许曾经反抗过。”
白英一愣,转头看了看钱世新。钱世新忙道:“我这就派人去查。”
春晓在紫云楼里焦急等待,等到深夜,安若晨和陆大娘、田庆他们没一人回来。古文达和周群带回消息,说白大人留安姑娘在衙府里住,拨了丫头婆子照顾,应该这几日是不会回来了,而陆大娘和卢正、田庆的涉案之事还在查。
“没事的,查清楚就回来了。”古文达如此说。周群也是如此认为,毕竟是军方的人,白英再如何也不敢轻易下结论,还是要与龙将军交代的。只是这中间处置不好,会留麻烦。
春晓问:“可以去看看姑娘吗?她的东西没带全,恐她在那儿住得不方便。”
“怕是不行。今日我们也未能见到。”周群道。
春晓心一沉。
当天夜里,春晓找来两个仆役,按安若晨交代的,让他们明日一早便出城去,去武安郡买些特产美食回来。记得快马加鞭,速去速回。她想让姑娘回来时便能吃上。
然后春晓去与周群打了招呼,说既然姑娘一时半会不回来,楼里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她想趁着这几日回家里看看,三四日便回来。周群可没心思管她家里如何,这种时候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答应了。
第二天一早,春晓盯着那两个仆役出发。她并不知道仆役骑马刚出紫云楼不久,外头街上便有人速奔至钱府报信去了。没多久,数人骑着快马奔出,到了城门处一打听,朝着那两个仆役离城的方向追去。
春晓未带任何人,也未拿包袱,与平常出门办事似的与卫兵们打了招呼便出去了。到了外头,小心谨慎观察,顺利到了刘府。
赵佳华自然是认得春晓的,听得她的来意,脸垮下来:“安若晨当我是送货的吗?”齐征被衙差带去问话关了一晚,今早才刚放回来。这安若晨又丢个麻烦给她。
中午时分,招福酒楼一辆去外郡采办货食的马车毫不惹眼地出了城,朝着玉关郡方向而去。
安若晨在郡府衙门呆的这一晚并无特别的事发生。白英走后,姚昆为她找来了位大夫瞧病。安若晨装病装痛练了多年,驾轻就熟。大夫便诊出了这位姑娘怕是伤着了骨头,骨伤未愈,气血亏损,劳神伤阴,需得安静休养等等。开了药与药膏,安若晨换完药喝过汤药呼呼大睡。
有人监视便监视吧,她辛苦点,睡觉!
睡得天昏地暗,人事不醒。白英听罢话都不想多说。只嘱咐明日早上待她醒了,便让文书先生去记供述。
第二日一早文书先生真去了,安若晨一边吃着早饭一边被盯着说案录。于是安若晨说了一个时辰钱裴是如何谋害她家觊觎她四妹的,如何设套如何逼迫,在她家都发生了什么,几房姨娘为这事都什么反应,几位妹妹都说了什么。
文书先生写得头顶青烟,几次打断想让安若晨说说重点,安若晨只道这些都是事情的由来,白大人要的就是细节,欲从细节中找出蛛丝马迹,她不知哪些是有用的,故而得将事情从头到尾都细述一遍。完了又从头再说一次。
之后太守夫人蒙佳月来探望安若晨,文书先生简直是用看救命恩人的眼神看向夫人,找着了机会诚恳告退。
蒙佳月是来示好的。先是问候了一番,看看安若晨缺些什么,然后说了说案子。她说姚昆说了,这案子疑惑重重,破绽太多,证明安若晨和陆大娘等人无罪只是时间问题。只是白大人想借机扣下安若晨,所以就算罪名洗清,但恐怕安若晨还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日。
安若晨倒是不急不躁,只说她住哪儿都一样,但希望太守大人看在将军的面子上,能快些还陆大娘等人清白,莫让他们受了委屈。毕竟田庆、卢正是军方的人,这般以嫌犯之名扣押他们,将军名誉受损,军方威名扫地,影响可大可小。
蒙佳月忙道这个明白,大人已经与白大人说明利害关系。又告诉安若晨,田庆、卢正与陆大娘皆未被关入牢狱,只是关在了另一个院内分房而居,状况安好。那个少年齐征今日一早也放了。事情很快解决。她希望安若晨日后见着龙大,也能替姚昆说句话。毕竟这次事情,姚昆冒着惹怒白英的风险,极力为安若晨等人开脱,顾念着龙将军的声誉,真的尽心尽力。
安若晨自然明白她的意图,一口答应了。蒙佳月一心为姚昆,自然是想白英与龙大两边不得罪,日后无论哪边得势,姚昆都不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