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无周全对策?十七年前的事大人都有对策,何况今日。”
姚昆僵坐当场,沉脸不语。
安若晨每日都到衙门打听唐轩一案的审案进度,看到姚昆布了悬赏令,心中颇宽慰,这般一来,不论拿到的线索是真是假,都能以此为理由将唐轩多扣押些时日。她相信只要时间足够,定能找出破绽来。
可惜的是,这三日秀山静心庵一直没有动静,卫兵们搜山无果,而静缘师太就似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无人见过她。
安若晨担心这个重要人证遭了毒手,她让陆大娘悄悄嘱咐好全城的探子秘密查探,同时也盼着龙大的回信。她需要将军的指点,非常迫切。
离秀山不远处,有座江定山,山腰上有个结实的木屋子。安若芳一身村娃的打扮,在捡柴火。静缘师太也一身村妇打扮,坐在屋子门口沉思。
安若芳抱着柴火回来,静缘拿出帕子给她擦汗。安若芳仰着小脸乖乖让她擦,问道:“师太,我们要在这儿呆到何时?”
“呆到城里的麻烦结束。”静缘道。解先生被捕了,那表示细作之事在城里很快就要解决。待风波平静,她去将钱裴杀了,把安若芳送回安家,之后便能安心远走。
静缘说不清自己心里是难过还是不难过。夜里头她与安若芳挤在一个铺上睡时,安若芳梦见了母亲。她抱着静缘的胳膊,钻进她怀里,嘴里无意识地喊“娘”。静缘心如刀割,睁眼至天明。那夜起,她就决定还是将安若芳送回安家。只要细作组织瓦解,她再杀了钱裴,安若芳回到母亲身边,便安全了。
“别着急,我会送你回家的。”静缘抚着安若芳的脑袋安慰着。
钱世新看准了机会,到牢狱里见唐轩。
四下无人,他道:“先生且再耐心等等,我会想办法的。”
唐轩道:“这事你莫插手。任何人与姚昆说情放我,都会惹他猜疑。”
“可总得想法子让先生出来。”
“已有人去办了。”
钱世新皱眉:“谁?”
☆、
唐轩眨了眨眼睛,未答。
钱世新反应过来自己越界了,遂道:“此事不好处置,我是担心那人办得不妥当,若是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先生但说无妨。”
唐轩道:“暂时不用大人做什么。对这事大人越不知情越好。”
钱世新仍觉不妥:“我不是总有机会进来的。”换言之,出了问题,他也不是总能第一时间知晓安排。
“大人放心,大人身份重要,后头有更紧要的事需大人办。在此之前,大人切勿引得任何疑心为好。之后时机适当时,大人自然会知道谁人办妥的此事。”
“好吧。”钱世新道:“先生有把握便好。”
唐轩笑了笑,似乎胸有成竹。他道:“只是有另一事得拜托大人。有关屠夫,我得与大人说说。大人于官方着手处置,方便些。”
钱世新附耳过去,唐轩如此这般如此这般地与他说了一番。
姚昆回到太守府后,有些魂不守舍。蒙佳月两次唤他他都未曾听到。蒙佳月问:“大人有何烦心事?”
姚昆想了好半天,道:“夫人,霍先生在平南丧命,无论如何,这责任我们大萧得担下。想来不日便得打仗了,要不,夫人带着文海到外郡避一避吧?”
姚文海是他们的独子,蒙佳月婚后四年才得一子,对其相当|宠|溺。姚昆心疼妻子,不再让她生育,也未纳妾,一往情深的姿态,令许多人对蒙佳月羡慕不已。
蒙佳月吃惊地看着姚昆:“大人这是怎么了?如若当真开战,我也定是陪在大人左右,哪有自己躲开的道理。”
姚昆有些心虚地避开她的目光,轻声道:“我只是顾虑文海,他毕竟年纪小。”
“他已十二了。你当他是稚童小儿?这年纪,该是懂事明理的时候。如若开战,大人领着我们母子坚守中兰,这才是给百姓的表率。哪有仗还未打,便想着逃跑脱身。大人是一郡之首,是顶在前线将兵身后的坚实靠山,大人若有一丝一毫的胆怯畏缩,前线将兵当如何,我平南郡百姓又该如何?”蒙佳月说着说着有些生气,扭身坐到一旁。
姚昆忙哄道:“我不是为我自己,是考虑你们母子。我既是平南郡太守,自然是与平南郡共存亡。”
姚昆说完这话怔了一怔,想起最后这句是当初蒙太守常说的话。他生前的最后三年,也是大萧与南秦开战的三年。那三年,龙轶龙老将军领兵,从寻江镇一路打到四夏江,那时候还没有驻防大堤,江东大战,鲜血染红了四夏江。边境数县的难民涌入中兰。石灵崖上被火烧得寸草不生,石灵县一度被南秦攻占,福安县筑高城墙,拒马枪林立,为中兰城做最后屏障。
姚昆想起当年自己热血为国,舍命奔走,想起蒙太守带着十六岁的女儿蒙佳月登高一呼,对百姓承诺:“中兰在,我蒙家人便在,平南就算只有一镇一村尚存,我蒙家便绝无一人退逃。你我齐心,共护家国。”
可是后来怎么会发生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