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如今说这些又有何用。大姑娘既是走出去了,便让她去吧。她牵挂着你,你便教她安心吧。”
老奶娘摇摇头:“我呀,我一直说回乡养老,可是又哪里走得了,心里只盼着能照顾大姑娘到老到死,这才对得起我家小姐。大姑娘总催我走,我以为她是不愿我看到她嫁到钱府去伤心难过。如今知晓她竟是这般的心思和胆略,我就更不能走了。”
陆大娘皱眉:“这话是如何说的?”
“妹子,大姑娘既是托付你来,必是信得过你。从前她总找你说话,如今我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我是个无用的人,所以大姑娘有主意也不与我说,她知道我定是会阻止她,会劝她勿鲁莽勿多想,就像劝她娘一样。她不想这般,她觉得靠不住我。”
陆大娘急道:“嬷嬷,大姑娘定不是这般想的,她是不愿拖累你,让你涉险。”
老奶娘摇头:“勿需再安慰我了,我心里明白。过去我想错了。如今大姑娘逃了出去,我心里高兴得很。我呢,一把老骨头,死不足惜,还养什么老。我走了心里也不安稳。我与你说,安之甫那混帐东西心毒着呢,大姑娘这般逃了,还就在这城里,他定是恨她的。他急巴巴地去了福安县见那钱裴,一呆便是数日。这数日里,他们可是商议了什么?想怎么对付大姑娘?我须得留在安府留心着消息,若他们企图对大姑娘不利,我得给大姑娘报信。”
☆、 (修订)
安之甫在福安县确实是被钱裴交代了些事,在钱裴面前他应得爽快,但回到府后却是越想越不踏实。召来了安平和二房谭氏商量。
原来在福安县时,钱裴让安之甫照着他拟的诉状照抄了一份,说是眼前不是时机,但要留着日后告京状用。他们安、钱两家被姚昆和龙大欺成这般,绝不能如此便了啦。
当时旁有猛虎,侧有凶仆,面前是钱裴的微笑,安之甫哪里敢说个“不”字,赶紧认认真真照着抄了,还按上了手印。可抄完想收起时,钱裴却道还是放他那处,毕竟他识得人多,待时机合适时,他托人去告官更方便些。
安之甫回得家来细细琢磨,觉是这事是个隐患。
就如同他那批玉石货品似的,钱裴托的何人,办的何事,他丝毫不知情。可诉状是他写的,手印是他盖的,且告的还是太守和护国大将军。钱裴会拿来怎么用,从什么路子往上告,谁人经手,他也不知道。
他不过是个小小百姓,还想过安稳日子。大女儿他是恨的,可私下里怎么整治她是一回事,摆到台面上与朝廷命官拼硬的,他又不是嫌命长了。
这事安平和谭氏听了,也是惊得倒吸一口凉气。
安荣贵在一旁道:“这事也是不得不为,当时那状况,哪容得爹爹不写。要我说,爹爹也不必太介怀。钱老爷只是留个后手,大概是赌了这口气,想用这事气气太守大人,毕竟他与太守大人的交情不一般。这回被太守大人逼着退婚,他心里不舒服。但要他真去告京状,他是不会的。钱老爷经的事可比我们多多了,知道事情轻重。”
谭氏横了儿子一眼,道:“他用这个要挟太守大人?我看是拿这个要挟着老爷。毕竟这次婚事是老爷退的,钱老爷心里不痛快,又想防着日后老爷未与他商量又办出什么事来,于是拿着这把柄。若再惹他不顺心,他便用这个给咱们安府招麻烦来。”
安之甫一震,终于反应过来心里的不安是什么了。
对呀,玉石铺子暂时是不发愁了,但这状纸在钱裴手上,他便是稳稳被拿捏住了。状纸不必递到京城去,就是往太守大人面前一摆,就够他安家好瞧的。
钱裴到时把自己撇得一干二净,说是他安之甫不安分,竟想状告大人,而他做了好人将状纸截下。届时太守大人会站在哪边压根都不用猜。
安之甫急得坐都坐不住了。一屋子人暂时也没想到什么对策来。
安荣贵安慰道:“我们又不与钱老爷作对,他不会跟我们过不去。再者说,这状要是真告了,他也脱不得干系。钱老爷可不是什么清清白白的,严查起来,他的麻烦岂不是更大?想来只是他多心,想着手里多个筹码罢了。”
谭氏问:“除了写这状纸,钱老爷还说了什么?”
“大多就是些赌气话。”安之甫想着钱裴说的若是安若晨出了什么事,便是细作干的,与他们无关等等,背脊有些发凉。
他不会真的是那个意思吧?这些还是莫张扬的好,万一真有什么,他们安家得撇清关系。知道的人越少麻烦就越小。
安之甫看了安荣贵一眼,安荣贵抿着嘴没说话。在路上安之甫交代了他好几回,钱裴的那些狠话都别往外说,就是在自家里也别多说。安荣贵看得安之甫盯他那一眼,便知又是在警告他呢。
安之甫问:“这几日衙门和将军那头可有何动静?安若晨那贱人回来闹过吗?”
安平回话道:“宗将军来探望过,老爷不在,他便走了,没说什么。我去衙门打听了,太守大人正忙着审别的案子,没再提大姑娘的事。紫云楼那头我转了两圈,那儿卫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