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意还没想完,安若晨脚下绊到了一块石头。她摔了个狗啃泥。可这不是最糟的,山陡坡斜,这跌势竟停不下来,她连滚带爬似的一路翻滚往山下摔去。
天旋地转,头晕眼花。
安若晨尖叫着往下翻滚,脑子里有两个念头。一个是石头为什么总跟她过不去?另一个是幸好裹了胸。胸大误事,亏得她早做准备,不然这一路碾下来,这胸的后果当真不堪设想。
脑子还没转完,她滚停了。
脑袋冲地,“呯”的一声轻响,额头一痛,她好像又撞到了石头上。
安若晨是不说粗话的,所以她一边揉着脑门抬头,一边念叨:“猪狗牛羊鸡鸭鹅。”
“呃……”原来不是石头,是一只脚。穿着硬邦邦锃亮亮的靴子。
“……”就算是靴子,也不能硬得跟石头一样。
安若晨顺着靴子往上看,粗壮的大|腿,结实的窄腰,衣料子也掩不住的精壮胸膛。再往上,是一张刚毅冷硬如石凿的脸。
那张脸此刻正俯视着她,没有表情,不惊讶不疑惑不愤怒,好象凭空滚下来一个姑娘趴在他的脚下,对他来说相当于什么都没发生过。
等一下,不是趴着。
是跪着!
安若晨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姿势不雅,手撑地面正待爬起,眼角余光却发现了什么。她迅速转头,这一看,目瞪口呆!
路的那一头,竟然密密麻麻或坐或站着一大群兵大哥。人数之众,超出了安若晨一眼能估量出数量的范围。更吓人的是,兵大哥们此时安安静静,全都一脸趣味的看着安若晨与那个石头脸汉子。
安若晨僵住。
天老爷,一大群汉子就这么目睹了她狼狈滚下山来利索地跪在一个汉子的脚下!
安若晨脸似火烧。
尴尬得内心似有千言万语咆哮,却半个字都噎不出来。用“猪狗牛羊鸡鸭鹅”都无法表达她心中懊恼的半分。
当没摔过没跪过可以吗?
安若晨再看了看那大汉的表情,然后自行决定:可以!
她火速爬起,看到她的包袱摔在那汉子的脚边,正欲弯腰拿起继续逃,却听得身后坡上一声大叫:“大小姐!”
安若晨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没有回头看,她的脑子飞快地转着。